陳淑珍敲了門,“老爺,是沈督軍和美人來了。”
裡面並不是馬上傳出聲音,過了一會兒,才是傳出來一道虛弱的男子的聲音,“請進。”
陳淑珍這才擰開了門,然後側過身,請了蕭美人和沈從岸進去。
蕭嘉陽猶豫了一下,沒跟著進去,而是站在外面。
裡面拉著燈,蕭天齊就躺在床上,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灰暗,眼睛也是半眯著的,整個房間還透著一股子的死氣沉沉,的確像是得了病的人住的房間。
蕭天齊的目光對上沈從岸時,那渾濁的眼睛一下子就精神起來,那眼底裡浮出多種複雜的情緒,被子下,他兩隻手都緊抓著床單,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他的這種隱忍的情緒,在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老爺?”
“你先出去。”
蕭天齊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陳淑珍立刻給他腰部塞了一個腰枕,但卻聽到他對自己這麼說。
陳淑珍很想留下來聽一聽蕭天齊到底要和蕭美人說什麼,但是,此刻他都開口讓她走了,她不敢多停留,轉身出了門。
“沈督軍,久仰大名。”
蕭天齊這語氣,實在不算是恭敬,倒像是隱忍著一股怨氣的強行恭敬。
“說吧,當初你和容兒是怎麼一回事。”
沈從岸姿態閒適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他低著頭,看起來漫不經心的。
可就是這漫不經心,卻讓蕭天齊感受到了一種力量壓在自己肩頭上,他不甘,但卻無力承擔。
“如今蕭家遇到難,沈督軍若是能幫我一把的話,自然,很多事情,沈督軍都能知道了。”
蕭天齊說著這話,目光看了一眼蕭美人,“我這女兒養了這麼多年,沈督軍說帶走就要帶走,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這話,蕭美人就聽不得了,她笑眯眯的說道,“我姆媽不是得病死的,是被人毒死的,下毒的人,是陳淑珍,就是不知道與蕭老爺有沒有關係了。”
蕭天齊正色道,“容兒就是病死的,與他人無關,美人,我是你阿爸,不是蕭老爺。”
他的聲音很是急促。
蕭美人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證據發到報刊刊登的話,蕭家在魯城的名聲,算是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