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說道:“追求也是慾望的一種,但這只是你心裡表面的慾望,還有許多你隱隱知道一點,卻又不甚了了,甚至是不願想起的慾望,這種慾望是潛意識的,也是你心不能安寧的根本原因,如果有心魔的話,這就是你的心魔罷。”
木森苦笑道:“心魔?我是越聽越糊塗了。”
智慧笑道:“其實不難明白,我們倆在一起相處了一個月,雖然我對你以前的事情不是很瞭解,但從和你的聊天中,我知道你最大的追求就是終其一生,以窺棋道,是不是?”
木森點點頭,說道:“是,這是我最大的追求。”
智慧說道:“你知不知道,正是這樣的一種追求才是你得不到安寧的根本原因?”
木森笑道:“七哥,這樣的說法倒很有意思,你詳細的說給我聽聽。”
智慧笑道:“好,你願意聽,我就說說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是個完美主義者,你從小樹立了追求棋道的心願,在這種心願在沒有實現之前,你會因此食不知味,寐不安寢。你也會因此擯棄一切可能影響到這種心願的其他事物,這些事物也許是外在的,也許是內在的,這外在的我們且不去說它,這無非都是些名和利,而這內在的就是我剛才所說的是你潛意識裡的慾望。你為了一種慾望的實現而壓制另一種慾望,作為一個正常人來說,你已經失去了精神上的平衡,也就是我們出家人所說的心魔。”
木森問道:“那有什麼可以解決的方法嗎?”
智慧回答道:“有,也很簡單,那就是釋放你心中所有的慾望,只要這種慾望是善的,是美的,你就有責任讓它健康的成長,千萬不要厚此薄彼。”
木森又問:“那我怎樣才能知道這潛意識裡的慾望究竟是什麼呢?”
智慧沉吟了片刻,問道:“你想的最多的是什麼?”
木森回答道:“當然是棋。”
智慧笑了笑,輕聲的又問道:“那你在夢裡想的最多的又是什麼呢?還是棋嗎?”
木森聞言,不由的愣了一下,恍惚中,彷彿又見到了歌磐那雙揮之不去的眸子,眸子裡竟有著說不盡的幽怨和期待——還有,還有什麼?是了,還有在大地棋校的操場上自己永不知疲倦的奔跑著的雙腿——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難道這就是自己潛意識裡的慾望嗎?
“想起來了嗎?還是棋嗎?”智慧問道。
木森抬起頭,下意識的回答道:“不,不在是棋,還有很多其他的。”
智慧點點頭,說道:“嗯,這就是了,這就是你一直被壓抑的慾望。願意和我說說嗎?想的最多的是什麼?”
木森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人,一個人。”
智慧笑道:“是一個女人吧?”
木森說道:“是,一個極其優秀的女人。”
智慧問道:“你愛她嗎?”
木森愣了一愣,問道:“什麼?七哥你說什麼?”
智慧笑道:“我說你愛她嗎?你是不是覺得從一個出家人的嘴裡說出這些有點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