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睛,睫毛模糊地顫動,映入眼簾的是翟湛英放大的面容。
男人的聲音裡帶著病態的溫柔,在他耳邊輕笑:“寧寧,你終於醒了。”
姜以寧頭疼欲裂,撐著身體坐起來,皺著眉往後退:“怎麼是你……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帶你走。”
翟湛英理所應當道。
他手上有姜崇文不少把柄,姜以寧這個廢物大哥,當年就因為賭債賣了姜以寧一次,這回生怕被他攀咬牽連,忙不疊又把弟弟賣了第二次。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該讓姜以寧出來,就應該把姜以寧關起來,關在他的金籠子裡,只屬於他一個人。
翟湛英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見到姜以寧時的場景。
那時他還是不被重視的私生子,翟家的幾個堂兄弟把他當成狗一樣戲弄,他聽見他們說起姜以寧,臉上都露出那種惡心又垂涎的表情,而後蔑視地瞥向他,嘲諷他這輩子都碰不到美人的一片衣角。
他太好奇傳說中的姜以寧到底是什麼樣子了,那場盛大的郵輪生日宴會,翟湛英沒有邀請函,是扮成服務生混進去的,卑躬屈膝地給大少爺大小姐們端香檳,突然聽到有人喚姜以寧的名字。
他轉頭望過去,怔怔地看著少年從人群中走來,手中的託盤晃動,酒水灑在一位客人身上,立刻被對方斥罵:“你沒長眼睛麼?知道我這身衣服多少錢嗎!”
“抱歉……”
翟湛英拘謹地低頭,那富少大概是喝醉了酒,不依不饒地故意為難他,要他跪下來道歉。
少年人如珠似玉的悅耳聲線在他身後響起:“kiven,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要讓我不開心。”
“好吧,看在我們ivan的面子上。”
被稱作kiven的年輕人聞言馬上斂起囂張的神色,滿懷期待地問:“要放煙花了,我能和你一起拍照嗎?”
年少的姜以寧狡黠地眨眨眼,只笑吟吟地搖頭,翟湛英想向對方搭話,說一句謝謝,還未來得及開口,姜以寧已翩然走遠,沒有多看他一眼,
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姜以寧的世界是如此的明亮刺眼,從那一刻起,翟湛英便發誓要得到那個站在光裡的少年。
他也確實得到了。
姜以寧是他最得意的戰利品,他絕不能失去他,好像他所有的成功,都是從姜以寧開始,所有的失敗,也是自姜以寧離開而起。
“我們一起離開這裡,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翟湛英近乎狂熱地凝視著姜以寧,伸手去捉他的肩膀:“我還有一筆錢,可以讓你過和以前一樣的生活,我會對你好,永遠愛你、保護你……”
姜以寧躲開男人的觸碰,只覺得頭暈又惡心,擴音器的電音從艙面隱隱傳來:“前方漁船立即停船!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即停船,放棄抵抗……”
怎麼會這麼快!
難道是姜崇文反手又出賣了他?
翟湛英暗罵了聲髒話,眉頭皺起,陰沉的目光再次瞥向姜以寧。
鹹腥的海風灌進喉嚨裡,黑暗的夜色被強光探照燈刺破,姜以寧被迫仰起下巴,雙手反綁,被翟湛英挾持著,刀尖抵在喉嚨處,將蒼白的面板壓出一道紅痕。
“別過來,否則我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