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棗寨的中秋晚宴,說得好聽,其實就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喝酒吃肉。
古弘年下了大手筆,宰了好幾只豬羊,一看就是不久前打獵來的。
四處營造的氛圍,若不注意這些人的身份,彷彿真和縣城中一般,有了過節的氣息。
坪棗寨對座位的分佈並沒有多大要求,沒有左右尊卑之分,只要確保古弘年坐在正中間的主位上就好。
其他的位置都是隨意坐人。
“病全好了?”
莫祈君轉頭一看,是坐在身邊的林疏昀開的口。
這是他繼們上一次見面後第一次說話。
那日林疏昀離開後,莫祈君思來想去,最終歸結於她話太多,把他吵得頭大了,再加上還有事情沒完成,心煩堆積起來造成了離去。
她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畢竟林疏昀就是這麼個人,上一刻還說話一下秒就冷臉,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早就習慣了。
之後沒見到,無非是因他忙,因她病,兩人軌跡正好錯開,直到今天晚上才再度交彙。
都這麼多天過去了,那氣當然早就消了,找她搭話也不意外。
“全好了。”她沒有一丁點的計較,笑嘻嘻回道,“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看得出來。”林疏昀對著塊切好的果子咬了一口,視線朝向別處,“比前幾天死白死白的臉色更像個人。”
“誒?”
莫祈君有點驚喜,單手支頤對著他:“前些天你看到我了?我還以為你一直都待在房中製作人偶呢,怎麼不叫我啊?”
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良久,莫祈君認為不會有回答了,撇撇嘴,拿了一塊綠豆糕就往嘴裡塞,他又低不可聞地來了一句:“叫你你也聽不見。”
“嗯?”莫祈君果然沒聽清,把頭湊過去,從咀嚼中依稀辨認出問題,“林翊你說什麼?”
靠得太近,林疏昀輕推她腦袋,沒有推動,索性在她耳邊問:“看見古弘年身後那顆大樹了嗎?”
“那麼大一棵樹,誰會看不見呢,一看就是棵老得”她不以為意,說著說著,又反應過來。
他不會說廢話。
囫圇嚥下,莫祈君捂著嘴靠更近道:“那難道就是我們要找的”
“氣息濃重,不會有錯。”
從她斜上方轉開眼,林疏昀喉結輕動:“至木之物。”
“難怪之前一直找不到。”她毫無自覺,“真被你說中了,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雖沒什麼表演,但熟人聚在一起能聊個不停,酒會上的氣氛越來越好,古弘年終於踩著點現身:“今日可真是熱鬧啊,很高興能與諸位齊聚一堂,共同參加坪棗寨的中秋晚宴。”
四處響起的掌聲和歡呼排山倒海,給足了他面子。
落了座,古弘年又說:“今日的晚宴不光是慶賀中秋,更是慶賀咱們坪棗寨即將要做成一筆更大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