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香噴噴的包子,姑娘要不要來一個?”
“這老面饅頭可好吃了,一大早就坐著呢!”
此番人聲鼎沸與街口的森冷氛圍截然不同,看來即便在葆崇縣死了個縣令,對於外人而言也毫無幹系。
百姓們所懼怕的是沒有落網的兇手,而不是縣令之死,甚至還存在這麼一種言論——
幹得好啊,狗縣令該死。
這些話一路上不算少,零零散散落在耳中,其實毫不令人意外。
在魏永房內她已經坦言過,他的所作所為令人不恥,隨便一個單挑出來都不是個清官會做的事情,由此能夠聯想得到百姓對於魏永大都是什麼態度了。
也許她對於魏永的那一刀並不正當,但開啟了受難者們的另一扇窗。
不過莫祈君並不熱衷於為自己開脫,她依舊明白那種做法是錯誤的,她沒有資格決定他人的生死,不論是好人還是壞人,一切都應該交由律法判決。
正走神著,她聽到前方一陣嘈雜聲傳來。
抬眼望去,不知誰家的馬車失了控制,棕毛馬正拖著後頭的車子發瘋一般奔來,車夫拉著韁繩大喊:“讓開!都讓開!這馬受驚了!”
但見那馬車四處沖撞,嚇得街邊的早點鋪紛紛推車逃離,倒是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道來。
想來過了這段路,前頭就寬敞了,那會兒馬的沖勁應當也差不多控制住了,不會出什麼事。
原以為事不關己,誰料下一瞬,就看見馬路中間孤零零坐了個孩子,不知是周圍人推搡撞倒的,還是自己腳滑摔倒的。
他手裡的糖畫碎了一地,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哇哇大哭起來,而帶領他的父母不知所蹤。
馬蹄聲領著車輪碾壓石子之聲不見停,車夫喉中的警告高到破音,眼看著那馬車就要朝著孩子駛來!
周邊的人紛紛退避,莫祈君卻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她眼疾手快地摟住孩子,將他護在懷裡,朝側邊使勁翻滾出去,動作幹脆利落,帶起一圈沙塵。
就在他們離開的後一秒,馬車來勢不減地踏過孩子原來所待的地方,眨眼後餘留一行深深的車轍印,以及馬車夫漸行漸遠的:“讓開!快讓開!”
這樣的痕跡無疑向人展露了另一種可怕後果的形態。
但圍觀者們只當危險過去,一一從擁擠街邊散去。
賣早點的小販們又不約而同推著車聚集,約莫還能聽見他們的討論。
“你離那麼近,咋沒上去?”
“瞧你說的,我不把著車,和馬撞上了不是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