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碗藥水,底部還有一層草藥,他都喝了好一會兒。
好容易把藥都喂完,他的額角開始滲出汗水來。
喝藥出汗當然是好事,她放平他,取出了包裹中的巾帕,為他擦去嘴角殘留的藥,然後放進了還架著的盆中。
將他頭上的汗拭淨,又發現他背後也有點流汗。
心念電轉,莫祈君也管不了太多了,伸手就要去解開他的衣領。
沒想到剛才的藥似乎讓他有了點介於清醒與昏迷之間的意識,兀騰出手來拉住她,聲音啞得不像話:“是誰做什麼”
抖動的眼皮依舊沒有撐開,她可以肯定這是不過腦的行為,放軟聲音道:“林公子是我,你現在出了汗,衣服貼在身上不舒服,我幫你擦擦身子,換一套幹爽的穿,會好受一些。”
誠懇的言語如微風輕拂,那隻本就沒什麼力氣的手才順著衣料褶皺走向,軟綿地垂落在地上。
既得應允,莫祈君不敢耽誤,三下五除二一層層脫下他的上衣,中衣,然後是裡衣,緊接著裸露出了衣服下的身軀。
先前遮蓋在衣服下看不出來,如今完全暴露在空氣下,那身體筋肉緊實,線條分明,甚至腹部還有模糊的分塊肌肉,著實適合當作畫的標準模板。
這個人,看上去文文弱弱,翩翩君子的模樣,為何會是這樣有力的身體?難道製作人偶也需要不少勁?
但思緒胡亂飄忽不是讓她停止動作的理由,而是他身體上好幾處的傷疤。
手臂上的刀傷她見過的,可這已經是最普通的痕跡。
軀幹上有灼傷,還有其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造成的疤痕,最可怖的是胸口附近的一處刀傷。
那地方距離心髒只怕不到兩寸。
只要再偏離一些,便能夠致命。
這樣多的傷口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不,眼下不是多想的時候。
使勁甩甩頭,將不該有的念頭全部甩出腦海,莫祈君把盆中的巾帕擰幹,從他的面容開始往下,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前前後後將他的身體擦拭過去,手隔著巾帕,還能隨著呼吸與肌肉起伏。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接觸男人的身體,雖沒有觸覺,但能夠想象得出來,這具身體與她完全不一樣,構造不一樣,氣息也不一樣,那是從出生起就伴隨的差異,她卻時至今日才完整感受到,臉蛋難免有點發燙。
幫他擦了三遍上半身,直到盆中的水沒那麼熱了,她才將出汗的裡衣收起,轉身去包裹拿出了幹淨的另一件。
正準備為林疏昀套上時,見他迷迷濛濛地睜開了眼。
出現這一幕,莫祈君先是一怔,隨後大喜過望,扶著他的雙肩道:“林公子你醒了!是藥效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