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何處我也不太清楚。”祝杳實誠得很,“只知曉父親總要大晚上才出門,想來應該是個夜間才開設的場所吧。”
方鐸嘴角幅度上揚,笑得無比自然:“有祝杳小姐這句話,我下回再怎麼說也一定要再來一趟,讓安國公帶著我去開一開眼界。”
“世子殿下若是有意,不若今夜父親一回來,我就告知他,讓他到時候去金陽城把殿下帶出門如何?”
“不麻煩祝杳小姐。”方鐸面不改色,避重就輕,“此事到底是我與安國公之間的心照不宣,祝杳小姐若參與進來,只怕是要惹得安國公不快,祝杳小姐只需告知我今日來訪即可。”
“世子殿下思慮周全,祝杳受教了。”
還回玉鐲,方鐸打趣兒般問:“說起來,安國公就沒想帶祝杳小姐一道去看看有什麼新鮮的玩意兒嗎?”
“殿下說笑了,女兒家的,大晚上不好好待在屋裡頭,到外頭亂跑成何體統?”祝杳說著咳嗽兩聲,“何況我這身子骨,殿下或許不清楚,稍微走遠些的路,都會喘不過氣來,父親帶我出行也不甚方便,就連好不容易去一趟金陽取藥,都要做好十足的準備。”
祝杳所提患病一事不偏不倚正中方鐸下懷。
從那日莫祈君對於祝昌的表現發生之後,他就認定他們一定發生過什麼大事,又想起她與祝杳眼睛顏色幾乎一致的事,便大膽猜測三人之間一定存在某種聯系,只是個中情形究竟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眼下正是旁敲側擊的好時機,或許有機會知曉莫祈君對祝昌的恐懼來源。
“祝杳小姐的病我也聽說了,據說一開始連坐起身都困難,也不免好奇,安國公是從何處找來的秘方良藥,才將祝姑娘的身子養得好起來的?”
“我也不知,最初我的病重得幾乎活不成,之後有一天,父親忽然告訴我有救命的辦法了。”
不知是不是方鐸的錯覺,祝杳眼中似是閃過一絲悲哀,又很快被她隱藏好:“他說是從神棍那兒得來一種偏方,那藥與我平常喝的都不大相同,也不是說有多苦,就是很怪,第一碗我甚至咽不下去,可父親說一定要喝,每天都得喝,我喝到想吐也不敢吐,結果後來身子真的就一天天好起來了。”
從神棍處獲得的偏方能救命,這種說法聽上去更像一種藉口。
方鐸不自覺出口:“祝杳小姐的隱疾,可與眼睛有關?”
“殿下何故有此一問?”
“只是覺得青色眼睛實
在是少見,有些好奇。“說完之後方鐸也意識到這或許涉及姑娘家的隱私,立即道,“是我冒昧了,祝杳小姐若是不便,不必與我多說。”
沉默良久,祝杳緩緩道:“世子殿下若實在想知道,我可以告之,可請殿下務必不要與他人相告。”
不可說的痛楚方鐸豈會不明,他堅定地點了點頭:“祝杳小姐放心,我絕不透露半字。”
“我的眼睛並非天生如此,而是因為喝藥而變了色。”祝杳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