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後悔。”古弘年寒聲道,“抱有僥幸心理可不是件好事,被找出來和主動交代,根本不是一回事。”
古弘年若是有逐空那樣的腦子,聽了這話也該覺得不對勁,連“經過的每一處地方”都敢算在自己頭上,萬一“真犯人”遺落或者陷害他,不是照樣完蛋?可他這話都敢說,分明就是確定寶樹的枝椏不可能出現,試問除了真實的犯人,又有誰會對“髒物”瞭解那麼清楚?
可惜古弘年想不到這一層,搜身後又一股腦派了好幾號人上上下下把所有可能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誰又能想到,東西就在莫祈君的身體裡面呢?
費時費力的古弘年一通氣無處撒,居然和正好前來的逐空吵了一架,還有點要怪到他頭上的意思,這事傳到不同人耳朵裡,有不同的見解。
以牛猛為首的激進派,本來就看不慣逐空,這下可有大把的理由說了,說他一來就不太平,把好好的寨子弄得雞飛狗跳的,簡直就是掃把星,盡早鏟除才是最佳行動。
而姜忠一類的保守派,還是不願看到這種景象,畢竟爭吵意味著分裂,而分裂所帶來的隱患卻是無窮無盡的,人心不定只是一個開始,往後絕對還會出現更多蠢蠢欲動的不和。
寨中動亂時刻,形勢莫變,正是離開的最佳時機。
“我先前就想過,逐空和古弘年這樣的存在,必定長久不了。”莫祈君隻手撐著下巴,五指按順序落在臉上又抬起,迴圈往複道,“一國尚只有一君,即便逐空甘心只當個攝政王,古弘年也不會打心底眼相信。”
林疏昀很快懂了她的意思:“離間計?”
“對。”莫祈君淺淺一笑,看向他的眼中也盡是笑意,“林翊你真是太懂我了,不用廢一句話。”
他沒接這句,轉眼道:“但不能找牛猛。”
她連連贊同:“牛猛那一堆人本來就對逐空看不慣,若是歹話出自他們之口,古弘年只會習以為常地略過去,而不會過多揣測。”
“姜忠。”
“他是可以作為人選,不過他應該和逐空一樣,不吃我這一套。”莫祈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歪著頭道,“畢竟辦法可以有很多,但從簡而言,立竿見影的還得是那一招。”
“你這一套?”
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林疏昀重新看向他,沉著聲問,“你打算和上次對付魏永那樣?”
“是啊。”
她不以為意地說完,看見他略有嚴肅的神色,福至心靈想起他先前在破寺裡說過的話,還以為他是生氣自己沒有聽進去,趕緊道:“有了前車之鑒,這回我會更加小心的,阿香也會在暗處見機行事,你不用擔心。”
表情坦然,卻沒有在乎過自己的處境,林疏昀無端有點煩躁,想叫她換個法子,可話到了嘴邊,卻只是說:“小心點。”
莫祈君鬆了口氣,咧嘴笑道:“放心吧!但我搞不定逐空,他就要靠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