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今夜好好的宴席,怎麼就跟張愛玲槓上了?
所幸是我認真仔細讀過張愛玲的幾篇文章,不然,都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些什麼?
此時,我卻又格外後悔自己看過這些,若是沒看見,若是不懂得,自然也就不會尷尬了。
他的助理忙著後續事宜,他的車也沒有開過來,我們並肩站在清風明月樓的外面等著車。
萬家燈火依舊明亮,可是,我內心的燈火也卻好像已經黯淡了。
我已經負了一個葉秋,若是不能確定自己能夠與他相守一生,管他再濃的情,再深的愛,我都是不能鬆口的。
不然就是害了他,害了我自己。
可是,我竟然如此無用,連自己喜歡誰、愛著誰、想要跟誰共度餘生都弄不明白?
我說:“我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的,只是,我已經不是那個為了愛情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再無人寵我如珍寶,也無人護我如眼珠子,天塌下來,我自己要伸手去頂,下雨了,我要自己撐傘。
我的房屋頂,我的牆,我的梁都不在了,而我要做別人的房屋頂,做別人的牆,做別人的梁。
那個別人,其實,也不是別人,是我的兒子,是唐欣榮。”
雲澈聽著這話有點激動,一把抓著我的肩說:“你要願意,這些我都可以,我也會寵你如珍寶,我也會把你當成眼珠子護著。
天塌下來,我會幫你頂著,天下雨,我會幫你撐傘,你沒有房屋頂,沒有了牆,沒有了梁,我就是你的房屋頂,你的牆,你的梁。
你要護著的寶貝兒子,我也會一樣幫你護著,你不要擔心,我說的假話,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愛你,追求你,對你好,但是,他們各有所圖。
唯獨有我,對你的好,是完全的好,我對你的愛,是純潔的愛,不會有第二人如我這樣,只會保護你,不會傷害你。
我會跟你舅舅榮柏一樣地對你,唯一的區別是,他不能愛你,而我可以……”
他說得那麼真摯,那麼激動,聽得我耳朵都快要酥軟了。
我的心,如同花兒一樣的開了。
在這深夜裡,這在寂靜的街頭,在這皎潔的月光下,他白皙的臉龐,如同烙印一樣印在我的心裡。
海風裡,盡是花香,我這才感受到春光明媚。
他搖晃著我的身體,說:“答應我,與我在在一起,管他韓焱做什麼?他如今對你再好,又怎麼抹掉他過去對你的不好?
今日他還對你好,是因為他還有好,改日,他如祝鴻才一樣的落魄,沒得此時的名利與財富,沒得如今的風光時日;
你怎知,他不會酗酒,他不會打人,他還有此時的耐心去照顧你的兒子?那是你們的兒子,但是,那更是你的兒子。”
他說得這麼直白,我心如鹿撞。
我扯開他的手說:“你別這麼搖我,我頭暈的。”
他嘀咕說:“你只是頭暈,我整個人都在暈,我把今生所有的情話都說了個遍,可是你還是不懂,一點也不懂。
也許,我自己也不懂,可是,我希望你能夠懂。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也會孤單,我也會寂寞。
原來,我抓住過的、這世間最美的繁華,終究要用此時的孤獨來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