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柏喝了一杯酒,上等茅臺酒,他的古董盞杯。
梁暉陪著他喝了一杯笑說:“怎麼,到了這個年紀要帶著女兒拆火過啊?”
“嘖嘖嘖……沒意思,哎,你說,她是不是從小到大都給我寵壞了啊?我就知道當年讓他嫁給韓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錯誤……”
“哦,那個時候你就這意思啊?難怪韓董從前總是罵你禽獸,看來沒有冤枉你啊?”
榮柏也是滿腹的牢騷,說:“從前,我跟著她一直都住在唐家,無所謂的啊,我幫她搭理唐氏,我陪著她撫養唐家的還有我自己的一堆孩子,我聽她的話,我就老婆孩子熱坑頭了,經歷的事情多了,也就發現這些所謂功名利祿也沒得太大的意思了,有個家比什麼都強。
成,我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我這輩子什麼沒見識過,沒經歷過啊,用我的後半生來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我也挺樂意的,這兒女成群的,吃飯都感覺香甜了一些。
可是現在,小彧回來了,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從唐家搬出來啊?我們是不是該去過我們的小日子啊?這些年在唐氏我頂著多大的壓力啊?從前與唐家合作的人哪個不是說我霸佔了唐家的產業,霸佔了人家留下來的老婆孩子的,他們不知道其中細節,我都無所謂的,我榮柏要是個在乎這些了流言蜚語的人,我也走不到今天?
可是,為了小彧跟莫家的這個事兒,她至於跟我生這麼大的氣嗎?從在南陽開始就說我,一直說到了我從南陽回來,叨叨個沒完了,敢情我在她的心裡連小彧都比不上了?
她等著我去哄她呢?這次我偏偏不如她的意,免得讓她覺得我沒有她活不下去,小丫頭片子,我容易嘛,一點也不知道站在我的角度想問題,就知道跟我咋咋呼呼的。”
梁暉聽著只是笑,說:“這男人跟女人的思維就是不一樣,你跟她賭氣,我看你一準兒輸。
“何以見得啊?”
“你想啊,現在她平平安安萬事大吉的,你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不搭理她,萬一她要是有點什麼事兒的,你還不是得屁顛屁顛地過去給她收拾爛攤子,你見得了她受委屈、被欺負嗎?”
榮柏道:“現在連莫沛跟孟子琪都怕她了,誰還敢欺負她,給她委屈啊?她厲害得不行了,那莫家的老爺子一把年紀了,那是什麼一個人物啊?他要是站著,多少人都不敢坐著的,她呢,不分青紅皂白,指著就罵啊?這是人家覺得這事兒出現在莫家,心中有愧,才讓她這麼鬧的。
擱在從前,人家要整治你,都沒得機會掙扎的,一棒子打暈了,往麻袋裡一裝,嘩的一聲往水裡一扔,我把大海的水抽乾也未必能夠找到一個屍體。這次莫家這麼給面子,我們要是太過分了,一點面子都不給人家留下,到時候又結了仇,這將後日子還怎麼過啊?”
梁暉聽著又笑了說:“看來這幾年沒少受委屈啊你。要不就離了,趁著彼此都還不算太老,趕緊再找一個再婚,別把一輩子都蹉跎進去了。
人家的兒子有著韓董留下來了那麼一大筆的財產,你可不一樣,你還要給女兒掙錢當嫁妝,給兒子掙錢娶媳婦,對吧?不能讓她這麼給耽誤你了,要不咱們重新開始,你腦子聰明,跟你幹,肯定有前途,我還給你打下手,成嗎?”
榮柏想了想,吃幾口菜喝幾杯酒擺手說:“我也就是想要跟她冷戰冷戰,離婚,還沒到這份上,至於重新找點事兒做倒也是注意。”
梁暉拍大腿說:“可不是嘛,這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的,日新月異啊,就算不缺錢也不能不做事兒啊,這不就得跟世界脫軌了嘛,你說現在玩得很溜的那些什麼遊戲啊、直播啊等等,你懂嗎?”
男人在四十歲到五十歲這十年是最為迷茫的,這十年正式一個人從中年走向老年的開始,也是青春最後的一點尾巴渣,過了這個村,可就真的沒有下個村了。
榮柏重重地擱下酒杯說:“這些都是小事兒,不成氣候的,他們新他們的,不耽誤我們這代人,有些東西啊,那就跟酒,時間越久越是香醇,經久不衰。”
“比如……”
“吶,鑽石,一顆永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