璁瓏臉色一邊,正要喝止,白茯苓忽然將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打斷了茹若的話,抬頭輕蔑無比地掃了茹若一眼,如出三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字:“你妒忌?”
茹若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尖聲道:“誰、誰妒忌你了?”
白茯苓笑盈盈看著她,那眼神就像打量一個小丑,足以把曾經也是天之驕女的茹若刺激得渾身哆嗦:“不妒忌的話你這麼關心我做什麼?”
馬伕人一手拉住已經氣得臉色發白的女兒,笑得溫和:“白小姐跟你開玩笑呢,白小姐最喜歡交朋友的,什麼武林盟主、蠻族酋長都與白小姐‘交情極好’,人家閱人無數,豈是你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小姐可比的。”
這話已經接近直接撕破臉,璁瓏郡主冷下臉道:“今日是我妹妹大婚之喜,馬伕人、馬小姐請自重。”
璁瓏心中氣到極處,她原本不想請這些所謂“親戚”,不過是因為孃親之前一力支援六表兄登基,不免於其他皇子公主差生嫌隙,為了維持表面上的和樂,這才一視同仁把這些麻煩人物也一併請來。
六表兄已經登基,一切已成定局,這些人也該識趣才是,沒想到竟會碰上這種不顧臉面後果的傢伙。
馬伕人自以為佔理,故作驚恐道:“失言失言,白小姐千萬不要與我們母女計較,否則你到皇上又或是陸將軍那兒告我們一狀,我們可吃罪不起哪!”
一雙雙眼睛紛紛落到白茯苓身上,馬伕人兩母女的話,只要不是傻子都聽得懂,分明是指白茯苓與多個男子包括皇帝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祁國對於女子的名節雖然不似前朝那麼視作生死大事,可也容不得輕易汙損,人人都好奇著白茯苓會有些什麼反應。
白茯苓平靜得很,聲音不高不低道:“璁瓏姐姐,像這種公然妄議毀謗君上的,按國法該當如何處置?”
璁瓏森然道:“交大理寺審查屬實,輕則流刑三年,重則斬立決!”
馬伕人與馬小姐根本沒想到自己幾句話竟然上綱上線到公然妄議毀謗君上的大罪,嚇得臉色發白,而且剛才的話,這裡許多人都聽到了,賴都賴不掉。
馬伕人虛張聲勢道:“白小姐你莫要嚇唬人,我們、我們何時對皇上不敬了?!”
白茯苓笑了笑道:“你們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可不敢重複。皇上乃是明君聖主,我一個臣下眷屬憑什麼面見告狀?你們分明是汙衊皇上偏聽偏信,而且不顧君臣之份,男女大防,昏庸無道!”
馬伕人見白茯苓越說越誇張,忽然想到如果她與皇帝真的有苟且,那要編排罪名滅了她們母女真的簡單之極,現在她們正好是送了她一個天大的機會。
她頓時後悔不已,為什麼要聽四皇子話,在大庭廣眾之下挑釁?如果白茯苓拉上安泰公主,非要追究到底,就四皇子那個自身難保的泥菩薩,如何保得住她們?
這麼一想,馬伕人頓時汗如雨下,顫聲道:“沒有、沒有,我們沒有對皇上不敬……”
白茯苓嘆了口氣道:“想來馬伕人與馬小姐也是受人教唆,所以才敢如此膽大妄為。璁瓏姐姐,你定要請公主娘娘替她們求求情,儘量輕判。”
璁瓏點頭道:“兩位這便回家去吧,如何處置,待我稟告孃親之後再行決斷。”舉手一揚,招來兩個門外伺候的粗使婆子,半押半送地將這兩母女帶了出去。
廳上其他人並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談笑依舊,只是白茯苓這邊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白茯苓剛才的強硬態度讓這些千金小姐們暗暗吃驚,平日以為她內向柔弱,沒想到今日露出爪牙竟然這般厲害。
剛才短短几句對話,說白了就是以勢壓人,強詞奪理,直接警告所有人不要惹她,否則她不介意用最猛烈的手段反擊,不說別的,就是她家與安泰公主的交情,就足以讓所有直攖其鋒的傢伙倒血莓。
不過正是她這種毫不迴避、坦蕩到強悍的態度,讓人將對緋聞的想象空間大大降低,而且大家從馬伕人母女的身份,不難想到這是四皇子殿下有意給皇帝抹黑。
經此一役,那些小姐們再沒有人會天真地認為白茯苓柔弱可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