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小丫頭不是這樣的人!至少她答應他的事,至今都沒有哪一件反悔了的。他如果為了這事跟她發脾氣,那就中了楊珩這混蛋的計了!正好給他機會乘虛而入。
甘遂慢慢緩下臉色道:“老老實實當你的皇帝,你比我清楚,苓兒她絕對不會入宮為妃的。”
楊珩暗暗捏緊拳頭,不斷對自己說道:沒關係,白茯苓年紀還小,她只是一時被甘遂迷惑罷了,她很快會明白甘遂不適合她。
他要做的是儘快讓自己強大起來,起碼等到將來白茯苓回心轉意時,他可以有足夠的實力庇護她照顧她,使她不必忌憚甘遂的糾纏威脅。
他這麼想並非全無根據,甘遂的複雜身份,還有喜怒無常與殘忍嗜殺的性情,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並非良配,白茯苓就算一時被他迷惑,早晚有一天也會受不住離開他。
不是他為自己的情場失意找藉口,白茯苓拒絕他的理由一直都只是介意他的身份罷了,他覺得她會選擇甘遂,原因恐怕並非只是喜歡他那麼簡單。尤其上次在奉水城外船上的一番對話,更讓他認定白茯苓與甘遂的關係,內藏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到這裡,楊珩微笑著對甘遂道:“你就只會把殺人掛在嘴邊?你敢不敢試試不用要挾手段,讓苓兒自己選擇要跟誰一起?我敢說,就算她不選我,也絕對不會選你的。”
甘遂的臉色越發難看,他心裡明白楊珩說的是真話,他確實不敢讓白茯苓自己選!他恨不得時時刻刻將她綁在身邊,以確定她是屬於自己的,不會在下一刻消失。
越看楊珩那張笑臉便越覺得討厭,甘遂一言不發舉掌轟開車門一閃身已經跳到了路旁一間商鋪的屋頂上,幾個起落不見了蹤影。
附近見到這一幕的百姓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是有個人從皇子的車上跳出來嗎?莫非是刺客?!
楊珩揮了揮手打發掉前來詢問的侍衛,拉上車門繼續前行,唇邊的笑意幾乎掩飾不住——看來自己這位大哥對白茯苓也很沒有把握啊……
皇帝在宮中堅持了一個多月,終於在四月初正式傳旨宣佈退位,並立楊珩為新帝,登基儀式定在八月初一。
皇帝擔心楊珩騙他,一旦得了他的遜位詔書就會不顧他的死活,所以特地吩咐欽天監將登基吉日推到了八月,詔書中更言明是楊珩苦心於民間覓得神醫,他要好生調理身體頤養天年,感念楊珩的孝義以及在寧安河災禍處理過程中的能力,所以才特地提前傳位於他。
如果真如甘遂所言,他性命只能到四、五月,那楊珩放任他重病身亡,名聲就會十分難聽,而另外幾個沒能奪得帝位的皇子也有足夠理由與他為難。
楊珩並不介意他這點小動作,正是代替皇帝臨朝聽政處理國事,一邊讓人準備登基事宜,一邊派人送信往海州,邀請白家人八月前去參加他的登基大典,並頒下聖旨召前內閣首輔白常山回京復職。
負責宣旨的欽差在海州足足等到六月底,才見到了遠航歸來的白家人。白家一家人商議過後,決定一起隨白常山赴京,白商陸則留在海州主持海上商貿等等的相關事宜。
白茯苓已經決定正式將白家生意的中心轉移到南方來,這個從幾年前就開始準備,如今已經萬事俱備,時機成熟,正需要白商陸這位大管事坐鎮。
一家人照舊是慢吞吞地邊玩邊走往京城而去。
天氣日漸炎熱,為了避暑只在早晨與黃昏時分趕路,每天只走不到幾十里路,到達京城一帶已經是七月下旬。
這日早晨起來走了一段,中午就在官道旁的茶館休息,預計到下午太陽西斜時在啟程,正好趕上城門關閉前進入京城。
這一回京裡沒了那些煩人的親戚,就算白常山原本的府邸還未收拾好也可以住到林平子的國公府或是陸英的將軍府去,不必再到城南的雲雀山別院。
只不過白家人不想鬧出太大的陣仗,所以也沒有通知林平子與陸英他們的具體到達時間。
白家上下停留的茶館,碰巧就是上次進京時到過的那一家,白果替白茯苓倒了茶,瞄了一眼茶亭外的官道,低聲咕噥道:“我記得上次有人在這兒給小姐送花來著……”
白茯苓微微一怔,想起當日的情景,只覺得恍如隔世。
那時她根本不知道海浮石的真正面目,幾枝粉嫩的梅花一句對不起就將她哄得心花怒放,什麼怨氣都忘得乾乾淨淨,如果她早知道後來會發生的那些事,只怕看到那些花就笑不出來了。
正在出神,忽然見一個小姑娘手上握了一束不知名的嫩黃色花朵走了進來,還未進門就聽白果高聲叫道:“站住!不許進來!方海快來看看這花!”
上次在北關城外遭遇**花暗算的事情讓她心有餘悸,現在看見有人拿著鮮花經過就心驚肉跳,唯恐又是來下毒的,本來很浪漫風雅的一件事,在白果心目中已經成了恐怖襲擊的代名詞。
小姑娘被白果的尖叫與緊張態度嚇得眼淚汪汪,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一副隨時要哭的可憐模樣。方海連忙走過去,小心接過那束花,確定只是普通花朵正想拿去給白茯苓,小姑娘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