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醜被她一番話說得目瞪口呆,但想想似乎又很符合女兒的性子,他為女兒的膽大妄為、離經叛道頭疼非常,用力揉揉額角道:“就算、就算這樣也不必去招惹那小子!”
白茯苓撒嬌道:“女兒喜歡他,他長得好看,日後我的孩兒也很好看!”父親素來對她縱容慣了,她要裝傻充愣,父親也拿她沒辦法,而且她就算犯了再大的錯,父母也是會無條件地原諒她的。
“陸英、林平子、甚至楊珩,沒有一個比他差,楊珩是皇子日後可能登基為帝,這身份太過麻煩且不去說他,陸英與林平子從小與你一起長大,對你千依百順,他們隨便一個都比海家那小子強,他如果只是個武林盟主那便罷了,他還是魔教教主!”白醜只覺得頭大如鬥。
“大哥和平子就跟我的親兄弟一樣,我怎麼可以跟他們……爹爹,我已經想好辦法應付海浮石了,只要我們拖住他,暫不成婚就好,好不好爹爹!”白茯苓黏在父親懷裡出力撒嬌。
白醜苦笑嘆氣道:“你長大了,做事自有主張,也不用聽爹爹的話了,你一心都向著海家那小子,爹爹還能說什麼?”
白茯苓在他懷裡蹭了蹭道:“誰說的,爹爹是我心目中最最重要、最最英俊、最最厲害的男子漢,別的男人跟你完全不能比,苓兒這輩子就要跟爹爹、爺爺一起!”
白醜被女兒的甜言蜜語哄得心花怒放,神情也放鬆了一些,卻開始憂慮實際問題:“海家那小子恐怕不是這麼好打發的,還有楊珩……哎,如果他不是皇子,倒真是不錯。”
楊珩這一路上與白醜同行,表現得謙和有禮,行事得體,就算白醜再如何挑剔,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青年確實是萬中無一的俊傑,可惜他的身份與能力、野心註定了他不可能一生甘於當個清閒皇族。
“爹爹放心,我已經想好了幾個備用方案,最重要的是,你與孃親一定要拖住他,至少在我們遷居小島之前,穩住他就行。至於楊珩,我離京時已經跟他說清楚了,這種事始終要他自己想通地。”白茯苓覺得楊珩不是那種糾纏不清的人,總有一日會放下對她的感情,她並不擔心。
“萬一你要是有了孩兒……”白醜還是很遲疑,他不贊同女兒的計劃,但是他很清楚知道女兒的性情,她決定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們夫婦這些年對女兒的嬌慣已經成了習慣,再加上他心裡始終惦記著妻子所說了,女兒可能只能活到十八歲的事。
或許女兒自己生下孩兒,在人間多了牽絆,能夠為這帶來轉機。至不濟,女兒逃不過這一劫,也能有個孩兒留下,替她供奉香火,他們白家也不至於香火就此斷絕。
這些話他不敢對女兒提起,只能小心翼翼壓在心底。
“萬不得已時,我回百里山生產,到時準備一個無父無母的棄嬰冒充我的孩子,騙過海浮石也不難。”白茯苓壓低聲音在父親耳邊低聲說道。
白醜沒想到女兒連這個都想好了,不過也確實是個辦法,終於嘆口氣不再反對。
次日見到海浮石,白醜的心情很複雜,想狠狠揍這個膽敢沾汙他女兒清白的混小子一頓,又為女兒想對人家始亂終棄、利用欺騙而感到心虛,他不想讓海浮石看出端倪,只得拉下臉愛理不理。
海浮石原就料到白醜不會對他有好臉色,他現在很是好奇,昨夜這兩父女究竟躲在房間裡說了些什麼。他想過偷聽的,不過一來他與楊珩有要事商談,二來白醜也不是等閒人物,萬一露了形跡,彼此的關係可能會更僵。
他也想過直接問白茯苓,有沒有把兩人的關係對白醜坦白,不過昨夜兩人是分房而居,白醜與白茯苓的房間相鄰,他不好當著未來岳丈去糾纏人家女兒,也不便對他下藥(如果失敗被發現,恐怕白醜會直接翻臉),所以只能老老實實一覺到天亮。
白茯苓一早起來吩咐鬼臼去買了早點,先親自送到父親的房間,然後便主動去找海浮石。
鬼臼與鬼目快手快腳從食盒裡取出點心、米粥、茶水等放好在桌上,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白茯苓笑眯眯道:“我在路上就聽說青河鎮這裡的四喜包子味道很好,我讓鬼臼今天一早特地去買的,還熱著呢,你快來試試!”一邊說一邊舉起竹筷,夾了一個熱騰騰的小包子送到他嘴邊。
海浮石受寵若驚地坐在桌子旁,白茯苓與他相識這麼久,極少有這麼主動討好的時候,一定有古怪!不過心上人玉手餵食,就算是毒藥,他也樂意一口吃下,反正他也不怕。
慢慢張開口,咬上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包子,鬆軟的包子皮下是清香四溢的新鮮蔬菜混著細碎的肉末,口感恰到好處,兩三口就能吃完一個,令人回味無窮。
“好不好吃?”白茯苓笑問道。
海浮石見左右無人,一雙手搭上了她的細腰,笑得滿足又曖昧:“好……不過我更喜歡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