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早就跑來一隻膽小鬼。”白茯苓一邊恥笑她,一邊飛快換過衣服,然後到樓下去見人。
來的是一個三十來歲衣著樸素的精瘦男子,見到白茯苓的一刻凝重的神情也不由得變了一變,不過很快恢復過來,力持鎮定地向她抱抱拳道:“見過白小姐。在下柳京,是濟困堂平州分舵的執事,奉四長老之命前來。”
“柳執事好,不知四長老有何吩咐?”白茯苓客氣回禮問道。
柳京來之前是知道白茯苓的身份的,見她一個官家千金大大方方與他說話對答,既不扭捏也不傲慢,態度平和有禮,心裡暗暗讚了一聲,答道:“昨夜這裡東南二十里的龍興鎮發生了一件大事,魔教教主帶了十幾個教中高手血洗了那裡的飛龍鏢局,四長老派在下來提醒一聲,此處十分不太平,請小姐儘快離開,以免被魔教的惡徒殃及。”
又是昨夜?甘大魔頭沒把自己弄醒是因為要趕時間去殺人?白茯苓心裡發寒,面上不禁露出幾分驚懼的神情,強笑道:“多謝柳執事專程跑這一趟,我這就吩咐家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小女子有點小疑問……魔教的人一般有什麼記認嗎?你們如何知道殺人的是魔教中人?”
柳京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隱秘之事,於是道:“魔教的人如果身上有記認那就好辦了,飛龍鏢局中不少人是死於‘碎骨掌’,全身骨骼被生生震碎而亡,這是魔教教主的成名武功,也只有他出掌能有這樣可怕的威力。”
白茯苓無語了。
柳京把話帶到,不敢多留,當即告辭離開。
白茯苓嘆口氣,懶洋洋打發大家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她現在跑也來不及了,不過既然人家嶽老四特意來報信,她毫無反應不免惹人懷疑。
她現在的狀態完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既然躲不掉,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白茯苓心知在甘大魔頭的領導下,魔教的人斷不會無聊到跑來找她的麻煩,但是她身邊的人不知道。
嶽老四送來的訊息給他們的震撼不小,白阿五、白阿十、楊梅等幾個管事的人臉都繃得緊緊地,看誰都像魔教的惡人,連白果也擰著眉頭戰戰兢兢不敢多話。
整隊人都不自覺地加快了趕路速度,恨不得能夠離這是非之地越遠越好。大家一改邊走邊玩的龜速趕路方式,開足馬力全速前進,這一天硬生生比昨天多走了一倍的路程。
天快黑時緊趕慢趕到了一處名叫西沙鎮的小鎮。再往前走十多里另有一座較大的城鎮,不過由於天色已暗,所以大家有些拿不準是要繼續趕路還是就留在西沙鎮過夜。
白茯苓不想大家太緊張,於是笑著打趣道:“如果我們不趕路了留在這裡過夜,不曉得有沒有人包我們吃住呢?”
正說著,就見鎮口一個店小二打扮的年輕人在探頭探腦,一見他們便迎上來問騎馬走在前頭的白阿五道:“這位大哥,請教你們的主人家可是姓白?”
白阿十、白阿五相顧駭然,之前幾天對方能夠從他們的路線與行進方式猜出他們的落腳點不奇怪,但是今天他們臨時提速還沒有確定是否在這裡過夜,對方竟然也事先安排了食宿,未免太過神通廣大了一點。
白阿五點點頭對店小二道:“不錯,可是有人事先替我們訂了客棧與酒菜?”
那店小二笑得開懷道:“正是正是,客官請!”
坐在車裡聽著他們對答的白茯苓也感到不妥,不過這幾天看下來,對方似乎對他們並沒有惡意,所以也就沒有拒絕。
趕了一天的路,她實在不願意讓大家繼續繃緊了神經空著肚子繼續走一段夜路。
西沙鎮規模極小,鎮上統共也就這一家客棧兼酒樓,已經經營了有十多年,雖然看上去有些簡陋老舊,不過收拾得出奇乾淨,與之前所住的客棧一樣,不但備好了熱水熱茶,連床鋪被子都是新洗過的,白茯苓所住的房間依然是最好的一間,炕上的被鋪竟然都是全新的細滑絲綢料子。
白茯苓瞪著自己的房間呆了一陣,那種詭異的感覺猶如入住招待所,結果發現裡面竟然提供五星級服務一般。
大家忽然急趕一日路,都有些不太適應,吃飽了之後便各自洗洗睡了,白茯苓躺在軟滑溫暖的被窩裡,抱著小狸花自言自語道:“我們白吃白喝也好幾天了,為什麼我今天覺得特別不對勁呢?白阿十出去打聽過,這家店算是老店了,一直誠信經營,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可是我真的覺得有陰謀的味道,好像走進了什麼陷阱一樣……莫非是因為我覺得大魔頭可能會來?”
小狸花再聰明也不能口吐人言回答她的疑問,不過往常還會喵嗚兩聲應和一下,今日不但沒有反應,還豎起一身金黃色長毛,完全是動物預感到危險時的戒懼模樣。
白茯苓看到它這個樣子,心裡一動就想叫人,不過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