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白茯苓心裡對那個假情假意的皇帝嗤之以鼻,還以為他對自家孃親有多好,原來不過是利用罷了。難怪爹爹不喜歡他,如果孃親當初不是變成了那般模樣,說不定他還不願意放孃親與別的男人離開呢。
“孃親不與青衣衛的人接觸,也是怕皇帝會有所猜忌麼?”
木佩蘭點點頭道:“我當日服下鬼面蠱,就已經與青衣衛一刀兩斷,不見他們是為了避嫌,而且我其實並不喜歡那些事,能夠不理是最好的。”
“難怪後來都是爹爹管千曉樓的事,原來是爹爹看孃親不喜歡,所以自願頂上啊!”白茯苓笑起來,父母是很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內,木佩蘭平日只管他們兩父女以及家裡的事,只有他們需要幫忙,才會偶然插手,父親管著千曉樓的訊息渠道,也會替她出面管理白家的生意與人員,近年來他們培養的人慢慢都能獨當一面,白醜就不再管生意的事,
其實孃親內心更想當個相夫教子的普通女人,而不是什麼青衣衛當家吧。
比起自家孃親,白茯苓忽然覺得很幸福,她一直以為父母從小對自己的千依百順放任縱容,是因為疼愛她,憐惜她小時候體弱多病,現在看來,恐怕也是因為他們的童年過得很不愉快,被迫學習不喜歡甚至厭惡的東西,被迫去做太多不願意做的事,所以不希望他們的女兒也受那樣的苦吧。
兩母女靠在一起談談講講,不知不覺話題就扯到了皇帝身上,白茯苓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孃親,你說皇帝另有心上人,是什麼人啊?長得漂亮嗎?”
木佩蘭失笑道:“挺漂亮的,是兩姐妹,其中一個還進宮了。”
“兩姐妹?兩個?!果然是個花心大蘿蔔,還好孃親你看不上他,哼哼!阿爹對孃親一心一意,比他好一千倍一萬倍!”白茯苓趁機大講父親的好話。
木佩蘭忍不住伸手揉揉女兒的發心,道:“她們都是江湖中人,而且出身低微,先帝怕她們自恃武功手段將皇家搞得天翻地覆,提出要她們自廢武功而且終生不得再與江湖中人接觸,方才允許她們成為皇帝的側妃,姐姐不肯答應,妹妹卻答應了。這個進宮的妹妹後來被封為悅貴妃,她……她是楊珩的生母。”
“楊珩的孃親?!”白茯苓吃了一驚,頓時有些明白過來,輕聲道:“皇帝與她是有真感情的,這些年來冷落楊珩是為了保護他,他才是皇帝心目中的太子人選?”
“很可能是這樣……不過帝皇心術,誰又說得準呢?悅貴妃當年在宮中受盡寵愛,最終卻不明不白死於無名惡疾,真是可憐。”木佩蘭想起記憶中那個美麗溫婉的女子,依然替她覺得可惜,本來可以自由自在縱橫江湖,卻因為情之一字,不惜自毀武功自折羽翼,最終的結局不是花好月圓卻是無聲無息死於深宮,留下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兒,連他的父親都不敢公然親近照顧他,讓他一個人在旁人的冷漠算計之中長大,不知道她有沒有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外祖母不喜歡孃親入宮,也算有先見之明,哼哼!皇帝這麼混賬,孃親要真進宮了,不曉得會被誰給害了!而且還要自廢武功什麼的,真可怕!”白茯苓覺得自家孃親固然決斷英明,就算是外祖母也是目光如電,一眼看穿入宮的可怕後果。
“這話你可別到外邊去說,否則孃親也保不住你……那時先帝已經過世,皇上還不至於對我這麼苛刻的。”木佩蘭無奈地看著女兒,幸好她也就只在自己人面前才會這麼言語放肆。
白茯苓撒嬌地蹭了蹭孃親,忽然又想到一事,橫眉怒道:“孃親說,是青衣衛的大當家弄出這鬼面蠱的,不會是那個花心皇帝見你移情別戀喜歡上阿爹,所以因愛成恨故意毀掉你的容貌吧?”
木佩蘭撫拍女兒的手一頓,搖頭道:“你想到哪兒去了,皇上雖然曾對我有意,不過也是兄妹之情居多。是大當家對我心存成見,所以才自作主張做下這樣的事,他也因此被皇上撤職監禁起來了,皇上曾派人四處尋找鬼面蠱蠱母,只是未見蹤影。還是我的苓兒厲害!”
“當然當然!”白茯苓趁機邀功,恨不得像小狸花一樣長出一條尾巴來用力搖一搖。
“不過你還沒有告訴孃親,這鬼面蠱蠱母是怎麼來的……”木佩蘭想起這事,心裡隱約有些不安,她總覺得這東西的來歷大有問題,恐怕不是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