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公主爽快道:“你不請我也要去的,這麼漂亮的侄女兒,除了我誰也別想搶這個正賓的位置。”她眼中流露的是真正的欣喜,沒有半點客套的成分,白茯苓心裡不由得對她大生好感。
安泰公主留她們用了飯,拉著木佩蘭說起不少舊時的事情,兩人都是感慨無限,她言語利落風趣,白茯苓聽著也不覺得無聊,反而因此知道了不少孃親當年的威風歷史。聽口氣,安泰公主似乎也是青衣衛的當家之一,不過具體負責哪個部分,就聽不太出來了。
青衣衛當家的身份乃是皇家秘辛,白茯苓寧願糊塗著,也沒想過去細緻打聽,知道得太多,有時候並不是好事,孃親當年脫離青衣衛,不曉得花了多大的代價呢。
一直到掌燈時分,安泰公主才依依不捨地放了她們兩母女離開,切切吩咐在京城的這些日子一定要多到她府上作客。
木佩蘭終於敲定了白茯苓及笄禮上出席的重要人選,心中歡喜,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停過,白茯苓卻忽然想起一事,頓時鬱悶不已——及笄禮上身為主人的父母卻不能出現,到時只能請外祖母代為受禮,就算辦得再盛大隆重、賓客再尊貴也不免大大遺憾。
她不在意別人知道她的父母奇醜無比,但是父母在意,也不會容許自己影響女兒的完美形象。
該死的鬼面蠱!該死的魔教!白茯苓埋在孃親柔軟溫香的懷裡恨恨詛咒。
回到國公府,小禰見她晚歸,懷疑她去完公主府又去見楊珩,臉色十分難看,趁著左右無人,對她道:“你說等我長大了就嫁我的,不要與別的男人牽扯不清。”
白茯苓正對與鬼面蠱相關的東西滿肚子怨恨,見他又來歪纏,氣極反笑道:“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了,也行!你如果能在我及笄禮前找到鬼面蠱蠱母讓我爹孃解了蠱毒,我便嫁給你。”
她這完全是氣話,現在離她及笄禮不過五天,就是趕到魔教總壇直接拿了鬼面蠱蠱母就走,來回路程也差不多了,何況就算蠱母到手,解蠱毒至少要一天時間,在超市拿了東西還要排隊付錢呢,何況是魔教這種龍潭虎穴?
小禰卻輕輕一笑,認真道:“一言為定,你不可以反悔!”
小屁孩就是愛吹牛!白茯苓翻個白眼,嘲笑道:“一言為定,你趕快去吧!要我借馬匹給你麼?你這麼點個子,要找匹你能騎上去的小馬駒可不容易哦,要不要再給你請個乳孃陪你一起去照顧你啊。”
小禰臉上現出怒意,一言不發扭頭走掉。白茯苓轉身就忘了這個“小插曲”,卻不知道有些約定不能隨便出口,不然後果可能是十分嚴重的!
次日,白平子傳來一個好訊息,佔住雲雀山別院養傷的五公主傷勢逐漸穩定下來,毛貴妃五日會派人將她接回宮中親自照料。所有五公主的隨侍人員都將全面撤離,雲雀山別院最遲六天後就會解封,他會帶人去整理一番,正好白茯苓完成及笄禮後就可以回去別院居住。
錦綸繡坊那邊也傳來訊息稱她之前想著要做的那幾種“手袋”已經做出雛形,問是否要送來看看。這是白茯苓今年要繡坊推出的新產品,國公府這裡人多眼雜,慧芸、慧茹等如果見了一定要留下幾個的,不是她小氣,實在是怕這兩姐妹忍不住拿出去顯擺,讓其他繡坊提前模仿出來,那就虧大了。
反正今日也閒著無事,白茯苓乾脆偷溜到十步巷去然後乘車去了趟錦綸繡坊,然後帶著白果、白芍楊梅等一種丫鬟侍女往城外粉霞嶺賞梅,趕在花季過去前好好看一番。
現在已是深冬,寒風呼嘯雪花翻飛,粉霞嶺上行人極少,只有她們一行兩輛馬車外加白阿十、白十三等護衛隨行在側。
馬車經過山嶺下一座茶亭時,一個小書童正巧出來替主人到馬車上取筆墨,看見他們輕輕咦了一聲,扭頭跑進茶亭裡,低聲在一個青年公子耳邊說了幾句。
那公子眉眼一凝道:“你確定沒看錯?”
小書童搖搖頭道:“白小姐的烏木馬車與京中其他夫人小姐的馬車款式截然不同,小的在別院門前見過,京裡只見過這一輛,車伕也是上次的那一個,何況那天……小的一直留意著呢,定然不會錯的。”
青年公子抿了抿唇,意味不明道:“我正愁不便上門求見,如此正好,今日便讓我會一會這京城第一才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