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有一條是通往府外的,另外四條通道的出口都在府內,不過都已經封住了,否則我離開這麼多年,難保不被伯父家的人發現。”說到這個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古怪地笑了笑道:“出口雖然封住了,不過有些作用倒還在……”
白醜似乎也想到了同樣的東西,兩夫妻相視一笑,白醜對女兒與白果、楊梅道:“跟我來!記住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切莫發出任何聲音。”
還有好玩的?!白果與楊梅聽說可以用地道隨意進出忠國公府已經十分開心,再看白氏夫婦神神秘秘的樣子更覺得好奇,三個女子跟在白醜身後,魚貫從密室的一扇小門走進了其中一條地道。
走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竟開始隱隱聽見人聲,越走人聲越清晰,似是幾個女子在交談。抬頭一看,地道已經到了盡頭,牆上嵌了一個巨大銅喇叭,白茯苓依稀記得,從她房間進入地道的入口附近,似乎也有這麼個銅喇叭。女人交談的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聲音清晰傳神,聽了幾句就知道原來是靖國公府的四姑娘慧芸在與自己的丫鬟和嬤嬤說話。她是大少爺林慕禮的妾室柳氏所生,比白茯苓還要小几個月,今年十四歲,不過卻是靖國公府第三代中的年紀最大的女兒了。
只聽慧芸得意洋洋道:“哈!說我是庶出的女兒,沒資格成為皇子妃人選?!現在半路殺出一個年紀合適又漂亮的忠國公府外孫女兒,三嬸孃與六妹妹想參選皇子妃十九也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啦!我看著六妹妹今晚那神色,真真有趣得緊!”
她口中的“六妹妹”是她三叔林慕廉的嫡女慧茹,也就是白前所說的,靖國公府三少爺與夫人陳氏的嫡長女,想送去參選皇子妃,偏偏年紀只有十三歲,明顯太**的那一個。
慧芸身邊的嬤嬤道:“如果不是大奶奶死活不肯把小姐認到她名下,說不定小姐早就在名單之上了。”
慧芸忽然問身邊的丫鬟道:“你是親眼見到這邊叔祖母的兩個嬤嬤與我那位母親偷偷摸摸見面?”
丫鬟肯定道:“是鍾嬤嬤與王嬤嬤!今天下午時我遠遠看見她們兩個鬼鬼祟祟地從留芬閣出來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王嬤嬤就一個人跑到小鏡塘邊假山後柳蔭亭,過了不久大奶奶就來了,我跟在她們後面看得清楚,不過附近有大奶奶的人在走動,我不敢靠過去,看她們說話說了有一盞茶時分,才先後躲躲閃閃離開的。大奶奶還給了王嬤嬤一個小荷包!”
慧芸沉默了一陣,忽然用力一拍桌子,氣咻咻道:“我說呢!她向來與三嬸孃不和,為什麼甘心眼睜睜看著六妹妹被送去參選也不肯把我認到名下,好歹我也是大房的人啊!原來是早就算計上的!好啊!寧願便宜忠國公府一個來歷不明的臭丫頭,也不肯給我個機會,好啊!好啊!”
牆上的銅喇叭傳音細緻入微,白家三口與白果、楊梅彷彿可以聽到慧芸恨恨的磨牙聲。聽她一口一句“來歷不明的臭丫頭”分明指的就是白茯苓,白氏夫婦臉沉如水,白果如果不是得了白醜事先警告不可發聲,恐怕早就暴跳起來罵人了。
房間裡,那嬤嬤趕緊上前勸說:“那白家丫頭長得是不錯,不過一副病歪歪的模樣,就是把她的名字送上去了也不見得能成,再說,她娘是忠國公的嫡女不錯,可她的親爹呢?身份不明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山野之人。而且他們兩夫妻長了那一副醜怪模樣,據說是生病,天曉得是什麼病,會不會傳染?皇子選妃豈同一般,哪能真選上這樣的野丫頭啊!就算真讓她的名字上了候選名單,最後也就做個陪襯罷了。”
慧芸果然轉怒為喜道:“嬤嬤說得有理!哼哼,我就看看那女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要讓我難過,我也不會讓她快活的!”
嬤嬤擔憂道:“小姐,她畢竟是您的嫡母,眼看著您也快及笄了!嫁娶之事全在她一念之間,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跟她撕破臉啊!”
慧芸不耐煩道:“我知道了!我怎麼說也是靖國公府的小姐,又是長女,若是配的門戶低了,就算爹爹答應,祖父祖母也絕不會答應的。再者,九妹妹可是她親生的,我若嫁不好,她的女兒也得不了什麼好處!”
嬤嬤苦笑道:“小姐,這事關乎您一生,大意不得!大奶奶給你挑的門戶自然不會太差,但對方是個什麼人,可有什麼惡癖惡習又或是缺陷不足,可不好說啊。”
“總之我是命不好,偏偏是個妾生的,我有什麼辦法?”慧芸語氣中滿是悲憤不甘。
三個女人又絮絮聊了一陣,都是些沒什麼營養的話題,白醜向夫人打個眼色,招手叫白茯苓等跟上,輕手輕腳往回走去。很快又回到那個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