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夫婦早就見多了這種“見鬼”一樣的眼神,也沒有放在心上,木佩蘭拉拉丈夫的衣角,示意他別掃興,一邊笑笑讚道:“這花兒長得真好,現下還未到隆冬就開花也是難得。”
白醜看妻子也倒戈到海浮石那邊,更是吃味,酸溜溜道:“當然長得好,值幾萬兩銀子呢。”
木佩蘭捶了他一下,笑罵道:“多大的人了,還拈酸吃醋,羞不羞?!”
雖然一雙醜怪男女打情罵俏實在沒啥好看的,不過白茯苓還是忍不住泛起滿心的幸福,她忽然很感激把她送到他們身邊的地藏王菩薩,也明白了自己這副身體原先的主人碧凝仙子為何會對父母這麼牽掛不捨。
茶館老闆過來上茶,一眼看見白茯苓放在桌子上的梅花,忍不住“咦”了一聲,白果剛剛拿點心安撫了飽受驚嚇的小男孩,走過來八卦道:“老闆,你知道附近哪裡有這樣的梅花嗎?”有機會的話可以拉楊梅去看看,那個整天愛丟書包的傢伙不是最愛梅花麼?正好讓她看個夠,她去年沒趕上百里山梅花盛放的勝景,今年為了陪同白茯苓上京再次錯過,如果能夠在這裡看看滿山香雪,想必她就不會那麼遺憾了。
老闆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這梅花的品種看起來像是玉露宮粉,又是這時節開花,多半是城東粉霞嶺上摘來的,那兒的梅花開得最早,又都是粉色的品種,不過粉霞嶺離這裡少說**十里的路,這花新鮮的很,不像隔天的……這附近明明沒這樣的早開的梅花啊……”他說著說著自己都糊塗了,搖頭晃腦地提著茶壺自去招待其他人。
白果偷笑道:“**十里啊……還是新鮮摘的……”不用說都是海大盟主特地跑了個來回,以他的輕功,這事不算難辦,不過這份心意卻是不小了。
木佩蘭點點頭道:“這小子也是個有心的。”
白醜哼哼兩聲,算是勉強承認海浮石的誠意了。
正常女孩子收到美男送花,極少有不心花怒放的,白茯苓顯然不屬於那極少數的一撮人,尤其知道這花並非是花錢就能買到的,乃是送花人天寒地凍親自奔走一趟送來的,心情更是不可抑止地飛揚起來。
伸手摸了摸粉嫩嫩的梅花瓣,白茯苓大方地決定不念舊惡,原諒海浮石前幾天把他氣得幾乎吐血的“惡行”。
傍晚時,一行人終於抵達雲雀山別院,這裡是京城富豪高官最愛的“高檔住宅區”之一,京中人多地少,高官富豪雲集,能夠在城內擁有寬敞豪宅的人更是屈指可數,許多有錢有權的人家便把眼光投向了京城外。
白家在雲雀山的別院建在山麓,佔地不大,但設計精巧舒適且為了迎接他們的到來,還好生修葺過一遍,白茯苓看著很是滿意。這裡她小時候也住過的,附近就是她的“牛馬培育基地”,正好方便她去看看情況。
晚上,白氏夫婦把她叫到房中,把入京後的一些安排向她細說了一番,最重要的是跟她說說京裡親人的情況。
當日忠國公府派了張嬤嬤與王嬤嬤找上門來,事後木佩蘭約略也跟白茯苓說過一些外祖母家的事情。木佩蘭其實本該姓林,不過後來因為一些事才刻意改了姓木,京城的親戚除了她的孃親忠國公夫人蘇氏,就是她伯父靖國公府那一大家子。
“這次我們來看你外祖母,孃親知道你不愛守著那些規矩禮儀,過兩天就我們一家三口去見過你外祖母了,便託辭你水土不服,身體不適要靜養,也不在那邊住了,直接回來雲雀山別院,待你及笄禮前那天我們再回你外祖母家去,成禮後兩三天我們便離開京城回去百里山,你說這樣可好?”木佩蘭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情,要她住到大宅院裡受種種規矩教條的約束,估計她不出三天就要發飆,與其如此,倒不如借病住在外頭,免得她難過,然後整得別人更難過。
白茯苓當然是舉雙手贊成的,她捱到木佩蘭懷裡蹭蹭,撒嬌道:“還是孃親最好!最知道我的心意!我們見過外祖母,如果她身體還好,乾脆把她接回百里山住吧,有方海路上照料,一定會安然無事。”
木佩蘭笑著戳一下她的額頭道:“好好好!你外祖母如果肯答應那是最好。進了京城,你就是忠國公府的小姐了,要守的規矩多了去了,你哪裡受得住?而且忠國公府與靖國公府連在一起,那些人多是非也多,沒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與其相看兩相厭,還不如避著些少打交道。”
“孃親你莫非還怕別人欺負我不成?”白茯苓撇撇嘴道。
白醜嘿嘿笑著插嘴道:“我和你娘是怕你欺負別人哪,畢竟算是親戚,你把人家欺負得太狠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