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在老家的時候,就從唐明月的家信之中知曉了自己這個三弟妹同那長安的第一個女醫官交好,後來更是應了那女醫官的請做了什麼婦產堂的主事。
但那都只是聽他人描述出來的,且他們這回從老家來長安之後,這位三弟妹事事都安排的妥當熨帖。
除了見陳雁芙每日都要乘車出門當值這點之外,唐明光覺得陳雁芙與自家娘子並沒有什麼不同的。
畢竟他們唐家的姻親大多都是世交,唐明月的娘子陳雁芙懂醫,他唐明光的娘子又如何會不懂呢?
不過就是他的娘子在老家同其他女娘那般為他操持家務,持掌中饋,並不行醫就是了。
可這會子,他們這些人都是要跟在陳雁芙的身後,才能走進那內館去的啊!
這一點的衝擊性,唐明月是一點兒感覺沒有,畢竟他只會欣賞自家娘子是多麼厲害,多麼聰慧,多麼有能為。
只有從老家而來的唐明光、唐明星他們才會有錯愕,才會對此有所感。
當然了,這也不是李三娘故意給陳雁芙走後門,而是陳雁芙身上本就擔著長安婦產堂的掌事一職,又是太醫署的女醫官的緣故。
這人情世故上,本就會給陳雁芙一些優待的。
是以,女侍引領著陳雁芙他們進了內館之後,就交接給了內館裡的另一位女侍,由內館的這位女侍上前,問清了情況之後,才再為唐家眾人一一安排座位。
唐明光本來就已經為上午在崇文館的大廣場上參觀了祭祀神農一事很是震驚了的。
這會子他如夢似幻的坐在人家為他們安排好的座椅上,愣愣的抬頭環顧這內館,心裡的震驚不比上午少。
透過工部的匠人半月餘的整改,這內館如今的樣子,可是與之前大不相同了的。
半弧形的逐層增高的座椅一層層的圍繞著中心點的高臺,抬頭就是約有兩層樓高的巨大穹頂,支撐這穹頂的是五根二人合抱才能抱住的粗大簷柱,上面塗有硃紅色的紅漆,瞧著很是大氣。
唐家三兄弟他們這些人是坐在正對著中心高臺的那一面,唐明光仔細數了下,他們現下是坐在第七排上的,以他自己的目力,是能毫不費力的看清高臺上的情景的。
而陳雁芙卻是沒有同唐家兄弟他們坐在一處,她的座位更靠近中心處的高臺,不過也是正對著高臺的,但是是在第一排。
不等唐明光感嘆些什麼,這內館的入口處就不斷地有侍者引領著人進來,斷斷續續的,不過兩刻鐘的功夫,這座位就坐了不少人,約莫能有所有座位總數的六成之多。
人一多,這聲音難免就嘈雜起來了。
“如何?二弟你可瞧得見那臺子?若是不得勁兒,不如我和你換個位置?”
唐明星趕緊按住了自家大兄,他搖了搖頭,對著自己下頭坐著的唐明光說:“不必,大兄,我瞧得見。我”
唐明星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有侍者在一層層對著坐在位置上的人說些什麼。
不過一會子,那侍者就到了唐家三兄弟所在的七八兩層來,只見那侍者站定後先是行了一禮,然後就張口說:“諸位醫師,若是要更衣,可從此處往後而行,這內館後頭就可更衣。”
那侍者一邊說一邊伸手為幾人指明瞭方向,然後頓了下後又說:“今日下半場乃是宣讀條例、講解流程,明日交流會才會正式開講。
所以,還請諸位醫師牢記現下的位置,往後一月都是這般坐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