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當時同杜清暉是在夜色下,站在宣德殿殿外的廣場外頭的,除了遠處的王大璫之外,離著兩人最近的人是有五十步之遠站崗的金吾衛。
因此,二人之間的這場談話,也就是真的只二人自己知曉內容。
畢竟,雖然王大璫離得近,但他不懂武功,武帝與杜清暉二人又是小聲兒說的,王大璫自是聽不到的了。
“今夜,只你和我,我與你說句真心話,我是真不耐煩做這個皇帝的。”
武帝這話直接噎了杜清暉一下子,杜清暉站在武帝身旁,無語的對著武帝翻了個大白眼,那樣子當真不是一個大將軍所為。
武帝看到杜清暉的白眼,“哈哈”的笑了起來,“你別不信。
我說真的,要不是我醒過來後,面對這麼一副軀體和局面,我是當真不會呆在這皇宮之中的。
老杜啊,你之前與我說的,想要帶人去找尋新大陸的事兒,我是當真羨慕你的。
我何嘗不想離開這方寸之地,去往浩瀚大海。
可我不能啊。”
武帝看完這幾張紙後,又聽了下首的不可先生講述了今夜裡頭李三娘他們的一番作為,不由的說了一句:“倒是一個聰明的法子。”
回過頭,武帝就對著一旁站著的王大璫道:“大璫,宣杜將軍來。”
杜清暉明面上是無詔而歸的,暗地裡卻就是住在離著宣德殿不過兩個偏殿遠的另一處大殿裡頭。
也就是因著宮內的近衛軍首領是直接對武帝負責的,要不然若是讓外頭的朝臣知道了武帝留了杜清暉在宮裡頭住不說,竟然還留了杜清暉的幕僚呂雲庭也在宮裡。
怕不是當場就得有朝臣要撞柱死諫了,就算不如此,那諫言摺子該是也得和冬日裡的雪花似的,一片一片又一片,一封一封又一封了。
不過片刻,身上還帶著汗氣兒的杜清暉就跟著王大璫進得殿中,不可先生看著這般進來的杜清暉,心裡猜測這是剛剛晨練了吧,正好遇上了武帝叫人,就連汗溼的衣裳都沒換,直接過來了。
不可先生雖然面上一直是對杜清暉和呂雲庭恭敬有加的,但其實,作為武帝手裡的刀,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武帝不下令趁此機會直接殺了杜清暉來,但是他放在宮內的暗探可一刻都沒放鬆過對杜清暉的監視。
“說不得,哪一天聖人就有想法了呢?”
這就是不可先生心裡的想法,只不過,此時此刻,他低下頭對著從他身邊走過的杜清暉行了一禮,表現出的卻是謙遜有禮的樣子。
“看看吧,是柏芝(不可先生的字)和那些小朋友們忙了一夜的成果。”
武帝很是隨意的就把那份兒由丁明軒執筆的訊息遞給了杜清暉。
杜清暉快速的看過後,隨手就給放到了武帝的桌子上,走到下首,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拿起一旁早就涼了的茶壺給自己倒茶,王大璫看到了,趕忙上前,說是要給換一壺熱的來。
“嗐,無礙,我就喜歡喝涼的。”
灌了兩大杯隔夜的涼茶後,杜清暉這才覺得解了口中乾渴感,他端著茶杯往大殿外看去,天色已明,日出將至。
“咱們的人,也該動了。”
立秋之後秋老虎還是這般熱啊,這兩天又是30℃往上,啥時候這天能涼快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