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謐卻輕輕笑起來:“那我便只折最鐘意的一枝吧。”
他拉著蕭椒的手,迎著夕陽,乘風而去,掠過止禹山外山起伏的山頭,迎風飛向了那朵金燦燦的雲。
沈謐曾說,世上除了他,那裡便只容得下一個人——那是沈謐所築的“巢xue”,是他不向他人開啟的心房,是他不會時刻言明卻始終如一的情與意。
蕭椒暈乎乎地倒在那片柔軟的金色中,沈謐方才來時扔把那捧花帶著,此刻花被放到了一邊,他傾身向下注視著蕭椒的臉,後者卻先被看得臉紅了。
“阿謐,你……”
蕭椒其實不知道說什麼,幸而他也沒機會再說,沈謐俯身吻了上來。
萬籟俱寂。
痴痴纏纏間,蕭椒伸手去摸沈謐的臉,摸到了他鬢邊的木芙蓉,那花搖搖欲墜,讓蕭椒這麼一碰,便往下掉。翻滾之間,花骨碌碌滾到一旁,沈謐掰回了蕭椒的臉,兩雙情動的眼彼此望了望,而後蕭椒便什麼也顧不得了。
……
後來蕭椒同沈謐說起鬱子臨的預言,沈謐卻說:“就算沒有我,你還是會這樣選擇。”
蕭椒從來如此,盡管他有私心,有怨懟,有逃避之心,但真的需要他的時候,他一定會選擇站出來,立成一根頂天立地的柱子。
縱焚身千回萬回,仍肯投於烈火。
“原來我在阿謐心裡如此偉岸。”蕭椒笑著說。
沈謐卻搖搖頭,對他說:“只是知道你有那麼傻。”
蕭椒還在樂:“是是是!”他把頭埋在沈謐頸邊蹭了蹭,問道:“那阿謐喜歡嗎?”
沈謐怔了怔,輕輕點了點頭。
蕭椒仍不罷休還要鬧他,非得要聽見一句真真切切的“喜歡”不可。
如果沒有沈謐,其實蕭椒自己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會做那樣選擇——他或許都不一定能全然與自己和解,更遑論過回這樣有人包容著、能夠肆意胡鬧的日子。沒有沈謐,他恐怕要日複一日地負重前行,百年之後能不能走出心裡的陰霾都未可知。
可畢竟現在他的沈謐就在他身邊,將他從那些痛苦中剝離出來,與他長相廝守,讓他靈動鮮活地活著。他們有眼前的這個百年,也還有未來的無數個百年。
他仍然發自內心地愛這蒼茫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