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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溫 (3 / 4)

欣芮眼神一黯,收起攻擊的動作,“以後,這些事情你可以直接問我。

回憶的次數多了,也就失真了,這並非是謊言,而是在追溯記憶的過程中,我們的大腦會創造對自己有利的一面,進而偽造記憶。”

桑玠興起一絲玩味,“哦?難道你的記憶不會失真嗎?”

“當然會,但是我不依賴於記憶去做決定,而是靠既有的事實。”欣芮的口中微澀,拿起茶幾上的棉花糖塞入口中。

難得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他話鋒一轉,“欣芮,你跟張暄輊棄文從商,是因為在某個階段,你們窮怕了嗎?”

欣芮咬著嘴唇,認真回答,“要想驅動物質世界,必須找到驅動這個物質世界的引擎,經濟是動力根本之源。

天下攘攘,皆為利來。

這是原因,但離我的目標還很遠。”

桑玠拍了拍她的肩膀,“為什麼獨獨選擇安意鎮?”

“在過去,安意鎮擁有成熟的工業體系,有工業思維的人更懂得合作的重要性。

從生産者到消費者,有著自然流通的渠道,而從消費者反饋到農民手中,以提高原材料的質量,是需要我們去加固完善的,從而形成一條完整的産業鏈。”

為了給桑玠解惑,欣芮侃侃而談,“事實上唯依在銷售渠道方面,還協助周遭的邊陲地區的産品代銷,這種互惠互利的行為,漸漸的讓唯依形成了集約型企業。

也許在未來,唯依會成長為一個跨國農業公司。”

桑玠一臉問號,“為什麼不是跨國化妝品公司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切工業品價格的底數都是以穀物和石油基準。”欣芮咧開嘴角,扯著他的臉鬧成一團。

她的倨傲,意味著處理所有問題,都不會以悠然自得,肉體上的自我為原點;意味著排斥他人的示好,獨自舔舐著潦倒的過往;意味著倏忽之間,黑夜的神秘只會縱容著她精神的擴張。

桑玠本能的抵觸她談及商業時,固有的冷凝之色,帶著俯視一切的鋒芒。

“你是舞臺上最虔誠的夜行者,只有在那裡,我才能看到你卸下心房,全力以赴,定於一尊的樣子。

史牧之給我看過一部臺前幕後的記錄片,你一襲黑色,揹著黑包,眼上掛著黑眼圈,頭上頂著頭燈,腰上配備著一條重達四十斤的腰帶,帶著不得離身的裝備:秒錶、對講機、捲尺、鐳射筆、手電筒、剪刀、不同型別的膠帶、手套……”

陷入回憶中的她帶著一絲光暈,“那個時候,我是舞臺監督,最開始做的時候還被色笑話說是礦工新造型,你看著我鎮定如常的跟大家夥溝通,其實神經緊張的要死,每一場演出說是徵戰沙場也不為過。

秒錶用來計時該在幾分幾秒放音樂,醫用膠帶是用來貼演員的麥,貼完地標後要用剪刀快速地剪掉,捲尺用來量舞臺裝置的長度、大小,有時換個燈泡為了防止燙手就要戴上手套,頭燈也是隨時要用的。當燈光收掉時,能立馬開起頭燈再去貼地標..

每天的工作日誌,都要在排練廳更新。工作本上清晰地記錄著轉臺方向的正反、速度、角度,以及各個cue點。“叫cue”,是舞臺監督這份職業的行業術語,就是為即將發生的劇情發布舞臺技術動作以及演員的上場準備發布指令。

我忘了,你比我清楚。”

桑玠環著她,正起神色,“史牧之告訴我,你之所以從舞臺監督做起,是因為最開始導戲的時候,你跟一位舞臺監督發生爭執,你不能容忍他犯的差錯,他卻指責說,你一個女導演根本就不懂舞臺監督,這是份高危職業,沒有女人能夠承受的住!

可我清楚的知道,你的內心肯定有著某種火焰,能把你和其他人區別開來。”

歷經萬般艱辛,困坐強弩之末,唯有他,看清自己的神色。

似是掩卻未明的思緒,欣芮利落起身,“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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