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有人脫口而出,“你開什麼玩笑?!”
“是啊,意外?這怎麼可能?”
“弗洛拉,我能夠理解你想要自證清白的心情,不過有些話說出口是要負責的……如果說安娜姐的死是意外還能解釋,可麥爾斯的死怎麼可能是意外?你看那刀,那樣的一把刀,怎麼可能會因為意外插在麥爾斯頭上?”
“弗洛拉,嘩眾取寵也要有個限度。”
“……”
紛亂的聲音中,易文君唯獨沒有聽到菲利克斯的反駁聲。
她不由得向菲利克斯看去,只見菲利克斯正用一種全然信服和期待的目光仰望著她,就好像她是他的一切、就好像無論接下來她說出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語,他都會全盤接受。
易文君心中有些不自在,為了這種陌生的眼神。
但她心中更多的卻還是微妙——
就像是看到了路邊有一隻沒你幫助就會死掉的流浪小狗正向你求助一樣,但偏偏你又真的對犬類毫無興趣、同時心裡也沒有真正做好承擔起一個生命的重量的準備。
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並不道德,但你心中的第一情緒依然是……煩悶。
是的,感到自己如同被無形的道德綁架了一樣的煩悶。
而當做出這種姿態的並不是真的無助的流浪狗,而是一個自身條件遠超常人的子爵之子時,這樣的情緒也就越發微妙了。
易文君皺了皺眉,不再多想,轉移視線,靜靜等待眾人安靜下來。
終於,眾人的激動情緒終於告一段落,易文君冷靜開口,繼續說了下去:“我知道你們恐怕很難理解這樣的事,但我可以提醒大家幾件你們或許並沒有注意到的小事。”
易文君向前邁出一步,越發靠近了麥爾斯的屍體,而原本圍在屍體前的人群,則不由自主地散開,為她讓開道路。
易文君俯身,用帕子包裹起跌落的話筒,將它拾起,輕輕擱在桌上,道:“事情發生時,麥爾斯正站在這個地方。”易文君指了指座機小桌的前方,“不過我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兇器沒有——你們有誰知道這把匕首是誰的、最初又是放在什麼地方的嗎?”
眾人面面相覷,沉默了一會兒後,管家遲疑開口,說道:“這一把匕首……它應該是小主人的隨身之物。”
小主人的隨身之物?
這不就是說它是麥爾斯自己的東西嗎?!
……等等?
這種事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
這一刻,大家不由得想到休息室內被自己貼身槍支射殺的喬安娜,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些許奇異表情。
易文君視而不見,面色平淡,繼續說道:“沒錯,這把兇器,原本正是麥爾斯用來防身的匕首,我曾經意外見到過,不過我的一面之詞你們恐怕不會太過相信,但還好有管家能夠為我作證。”
這種貼身攜帶的、用來防身的東西,一般是面對敵人時的最後一道防線,因此都做得非常小巧,也非常鋒銳。
這一把匕首也不例外。
“而既然管家你見過這一樣東西,那麼接下來的問題應該也會比較順利了。”易文君說,“請問你知不知道,在回到城堡後,麥爾斯有沒有取下過她的匕首、或者讓這樣東西離開過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