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吹進來的風將她的頭發揚起,岑湛下意識的想要伸手觸碰,卻總是錯過。
“那你呢,你希望人死後能去到什麼地方?”
他看著女孩姣好的側臉,沒有說話。
岑湛知道自己的上半輩子欠下的業障太多,他雖不信鬼神之說,但現在有了執念,也會害怕死後下地獄,然後生生世世,再也見不到她。
他撥正她被風吹亂的頭發,“胡思亂想什麼呢,回去了。”
……………………
郊外的那間倉庫。
陳遠鵬是被頭上的一陣劇痛驚醒的,他費力的睜開眼睛,感受著耳側鑽心的疼,還有“呼哧呼哧”的喘氣聲——是條野狗!
“啊!疼死老子了!”他捂著被咬掉一大半的耳朵,看著一旁髒兮兮的野狗吐了口唾沫,“居然敢咬老子?我打不死你!”
那條狗在他坐起身的一瞬間就跑遠了,陳遠鵬罵罵咧咧的爬起來,卻脫力般的重新倒下,緩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恢複意識。
此時的他頭昏眼花,全身無力,喘著粗氣打量四周,看到不遠處同樣倒在地上的陳建國,試圖叫醒他,“爸,爸!醒醒!快醒醒!”
沒有反應。
他罵了一句娘,扶著牆慢慢站起身,捂著還在流血的耳朵來到陳建國旁邊坐下,搖晃著他的身體,“醒醒!”
陳遠鵬突然想起暈過去之前見到的那個男人,心裡咯噔一下,看著一動不動的父親,該不會是……
他顫顫巍巍伸出手試探地上的人的鼻息,又猛的鬆口氣,還有呼吸。忍著胸腔處的痛意爬到另一個角落裡,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大斌,是我,你快來倉庫,我要堅持不住了,快點!”
……
大斌來得很快,陳遠鵬一看到他就開始抱怨,“你怎麼也不來找我們,讓老子白白在這受了兩天苦,看看我這耳朵!你知不知道老子差點被野狗吃了!”
大斌扶著他回到車上,粗聲粗氣道:“我又沒收到你們的訊息,以為你們在被警察通緝,就沒敢過來。”
又把昏迷不醒的陳建國抬上車,然後幾人迅速離開。
車上。
大斌開著車,不時用餘光看向副駕駛上半死不活的陳遠鵬,“現在怎麼辦?”
“當然是去醫院了,沒看到老子受傷了嗎?”他目視前方,眼裡略過一絲恨意,“算那個死丫頭有點良心,沒報警抓我們。”
陳遠鵬從口袋裡摸出一串鑰匙,上面的黃色皮卡丘已經有些老舊了,捂著胸口咳嗽兩聲,發狠道:“把老子打成這個樣子,怎麼著也得賠償損失!錢多多,你給老子等著,這筆賬還得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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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過後,錢多多總算是可以出院了,她的右手還不能拆紗布,但是左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生活也勉強可以自理。
岑湛去辦理出院手續了,而她和羅安安則在病房裡收拾行李。
羅安安把生活用品統統放進紙箱裡裝好,一一清點完畢後朝錢多多勾勾手指,“走吧,我的大小姐。”
錢多多一隻手推著行李箱,脖子上還掛著一個袋子,屁顛屁顛的跟在羅安安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