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更漏聲聲。慕容炎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宮闈如初,他慢慢走進彰文殿,以為會看見容婕妤猙獰的臉,可是沒有。鑲滿珠翠的貴妃寶座上空無一人。
整個宮宇毫無人聲,連宮女侍從也不見一個。他又去了德政殿,不見慕容淵,也不見藏氏,沒有慕容若,也沒有慕容姝。好像從始至終,這就是一場空。
他睜開眼睛,才發現這只是一個夢。身邊左蒼狼還睡著,他將她拉過來,把頭枕在她胸口,輕聲問:“他們為什麼沒有化作厲鬼呢?”
沒有人回應他,他再度閉上眼睛,長夜漫漫,血『色』消散,只餘荒涼。
次日,慕容炎召見群臣,細問朝政。姜散宜趁機來稟:“陛下,經端木傷查證,廢太子慕容若曾被人施以精妙的易容之術,方才混入晉陽城,最後躲藏於法常寺。”
慕容炎說:“易容之術?誰?”
姜散宜說:“拜玉教聖女阿緋姑娘。”慕容炎眉頭緊皺,旁邊端木傷又稟道:“上次祭祖,拜玉教楊教主和阿緋姑娘回來,也曾與慕容若有過一面之緣。但屬下當時並未認出慕容若,是以未曾留意,還請陛下恕罪。”
慕容炎想了想,說:“如今慕容若已經伏法,量他們也翻不起什麼浪來。此事不必追究,但是姑『射』山遠在晉陽之外,確實也是捉『摸』不定,傳孤旨意,令拜玉教遷至法常寺舊址。法常寺僧侶亡魂,想來也會時刻提醒他們謹守臣子本分。”
姜散宜道了聲是,隨即派人傳旨。
旨意一路到達拜玉教,拜玉教族人俱是心悸膽寒。阿緋拉著楊漣亭的衣角,說:“漣亭!他這是什麼意思?他要殺我們嗎?”
楊漣亭也是不安,說:“我讓姜杏打探一下情況,不要著急。”
阿緋眼淚都下來:“慕容若他們不是都死了嗎?我們已經竭力置身事外了,他還想怎麼樣?難道非要讓拜玉教也步法常寺的後塵,將我等也趕盡殺絕嗎?!”
楊漣亭說:“沒有理由啊,我們做過什麼事,能與叛黨沾上干係嗎?”
阿緋咬咬唇,終於說:“會不會是上次……我替慕容若易容之事,他已知曉?”
楊漣亭心中暗驚,雖然這是一件小事,但是慕容炎的個『性』,誰敢說他不會因此而將拜玉教斬草除根?!燕樓前車之鑑,法常寺屍骸未寒,難道他還敢報以僥倖嗎?
阿緋說:“漣亭,我害怕。”
楊漣亭慢慢擁住她,轉過身,看向拜玉教其他的族人。那一雙雙眼睛裡,誰不是驚恐難安?
阿緋說:“與其進入晉陽城再被他殺死,不如……漣亭,我們跑吧?”
楊漣亭沉默,阿緋說:“趁著他還沒有發兵,我們離開大燕,好不好?”
楊漣亭說:“阿緋,拜玉教族人近千,且大多是大夫,我們如何逃得出燕地?”
阿緋說:“可我們有黑蠱,現在要逃總有機會。若是入了晉陽城,禁軍林立、城高池深,我等更是毫無生機。”
楊漣亭抿唇,許久說:“等一等,答應我,等一等姜杏的訊息。”
第二天,姜杏傳來訊息——有人嚮慕容炎密奏了拜玉教曾經為慕容若改顏一事,慕容炎遂令拜玉教遷入法常寺舊址。
楊漣亭接到訊息,終於說:“命教眾收拾一下,我們離開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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