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蒼狼認真地想了想,說:“我能不隨份子嗎?”
周信一臉愕然,然後說:“陛下會一併補上的吧?”
兩人相視而笑,左蒼狼很是感慨:“要是當年非顏有點眼光就好了,嫁給你的話,如今也是太尉夫人了。”
舊人提及前事,周信嘆了一口氣,說:“我哪有那種福分。”
左蒼狼也是點頭,說:“她那樣自由自在的人,又怎麼會看得上朝臣。”
周信說:“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會因為此事,而對陛下心存芥蒂嗎?”
左蒼狼轉頭看他,問:“周太尉怎麼會這樣想?”
周信說:“阿左,他有他的難處,他是君主,對他而言,私情終究只能屈居於河山之下reads;。縱然你與非顏交厚,但……也要站在他的角度想想。”
左蒼狼說:“我知道。”
周信略微猶豫,終於還是說:“其實你回來,真的很好。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大燕朝中縱然不算滿朝忠良,然而萬里江山,也算得上海清河晏。”
左蒼狼便明白他的立場,他是容婕妤留給慕容炎的人。哪怕是知道朝堂的格局,知道姜散宜等人的為人,他也絕對忠誠於慕容炎。而後,才忠誠於大燕河山。
這也正是慕容炎將太尉之職交到他手裡才能心安的原因。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薜成景等人都向慕容炎敬酒,趁著高興,慕容炎為姜碧蘭的二皇子取名慕容兌。如今後宮添了三位皇子,總算是國本有望,群臣當然又是起身,一番祝賀。
達奚琴正好在左蒼狼對面,他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來,左蒼狼舉杯遙敬。他於是同樣回敬,兩個人就這麼飲了一杯,旁邊王楠說:“將軍,來年陛下打算攻伐孤竹,您不請戰嗎?”
左蒼狼伸出手,讓他看自己五指之上,薇薇非要鬧著幫她塗上的丹蔻,她說:“你看如今的我,還能戰否?”
王楠欲言又止,就連袁戲也垂下眼簾,難掩目中哀『色』。
左蒼狼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她起身與薜成景等人都喝了一盞,最後不知不覺,走到廷尉夏常有身邊,說:“夏大人。”夏常有不防她會跟自己打招呼,畢竟兩個人平時幾乎素無來往。他趕緊站定,先敬了左蒼狼一杯。左蒼狼微笑,說:“夏大人,這杯酒我喝得不太好意思。”
夏常有不解,問:“左將軍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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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蒼狼說:“實不相瞞,夏大人身邊有個人,我十分喜歡。一直想開口向夏大人討,又擔心大人不肯割愛。”
夏常有眉『毛』微挑,實在想不出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勉強笑道:“不知道舍下是誰有如此大的福分,竟然入了將軍的眼?”
左蒼狼說:“冰兒姑娘如今可還住在城南偏宅之中?”
夏常有臉上的表情慢慢凝固了。左蒼狼盯著他的眼睛,說:“夏大人若有閒暇,能否為我引見一二呢?”
夏常有頓時結結巴巴地道:“左、左將軍說的是哪個冰兒?我……我一時想不起來。”
左蒼狼看他神情,已經明白了幾分。當時長街之上,女孩攔他喊冤。而且他又熟知女孩閨名,可以看出兩家關係一定非常密切。能跟夏常有關係密切的人家,一定是當時薜成景一脈的老臣。又口口聲聲說父親冤死,肯定是獲罪回鄉的那批老臣了。
當時,左蒼狼是沒有細想過他們的死因。但是現在,在知道了慕容炎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後,她開始相信這個姑娘說的話。這批獲罪返鄉的老臣縱然心中鬱氣沉積,也沒有相繼病死的道理。
如今再看夏常有的神『色』,此事幾乎可以確定。她說:“夏大人若是一時想不起來,便仔細想想。故友之女,多多少少想必總是能想起來的。”
夏常有握著杯盞的手開始發抖,如果讓慕容炎知道,他收留罪臣之女,而且此女還一直口口聲聲要找今上報殺父之仇,慕容炎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