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逼』急了,孤竹把他往城門上一掛,狄連忠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萬一真的因為自己攻城損及慕容淵的『性』命,他是否能夠擔待得起?
有心要發函詢問慕容炎吧,也是為難。慕容炎能夠給他如何指示?他既不能令狄連忠不顧自己父王的『性』命,也不能令他放棄攻伐孤竹。於是發函也只是將慕容炎陷入兩難之地。
如今自己寸功未立,卻先惹怒君主,這是想死啊?
沒辦法,他於是只好轉而求次,令王楠和他的心腹徐刺一起攻打孤竹,自己則轉戰無終。如今這裡,小泉山、雞鳴郡、空洲三地皆在燕軍之手,確實是便利很多。
但是他這樣的老將,一眼便看出還有一個戰略要地,一直沒有佔據。這便是白狼河畔的梁州,梁州如今是無終的城池,無終可沒有什麼太上皇。而且先把這樣的地理優勢佔據,首戰告捷,再請示慕容炎,也算是有所建樹。
首戰雖然簡單,卻不容有失,他當然自己帶兵前往。而無終也不是傻子,此時梁州,無終嚴陣以待,同時再度向西靖求援。但是西靖皇帝幾次徒勞無功,百姓已經怨聲載道,就連任旋也沒臉請求再次出兵與燕交戰。
大肆出兵雖然不能,任旋卻是來到了白狼河畔,檢視西靖邊城駐軍。季廣與他隨行,兩個人在河西,與梁州隔岸而望。彼時正是一月中旬,天氣嚴寒,白狼河重新封凍。
任旋在河面上行走,突然說:“還記得上次,我中左蒼狼之計,淪為大燕的階下囚,便是在白狼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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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廣賠笑,說:“那不過是將軍一時大意。”
任旋看了他一眼,說:“並不是。”季廣怔住,任旋說:“我不及此人膽魄。”
季廣說:“將軍早知如此,當初何必讓她活著去見我們陛下?殺了不是更好嗎?”
任旋抬起頭,朔風陣陣,吹起冰碴。他說:“我不能殺她,不過如今,她倒是給了我一點啟迪。”
季廣不明白,任旋說:“當初她在牢中之時,在牆上畫了一條河道,一座城池。當時我一直沒看明白,現在,我好像有點懂了。”
季廣說:“將軍是想到了什麼計策嗎?”
任旋微笑,抬手在河面虛劃一道,說:“敲碎此地冰層,在下面佈下魚網,再冰口澆上豬油,速去。”
季廣答應一聲,忙吩咐兵士去辦。
夜裡,狄連忠帶兵前來攻打梁州,他手下兵馬十幾萬,梁州一個城池一共才三萬多人,無終再如何,也是必失無疑。沒有其他勢力相助無終的話,他根本就不必擔心。
如同袁戲所說,不過是坐領戰功的事兒。
所以狄連忠也十分輕鬆,他站在遠處,看兵士攻城,姜齊在前方指揮。姜齊也是一心想立戰功,是以衝在前面。
狄連忠並不熱切,他如今已經是太尉,這樣必勝的戰役,加不了多少榮耀,只是洗洗前恥而已。
他正在後方觀戰,突然不遠處,似乎是誰的火箭『射』偏,黑暗中有戰馬驚起!狄連忠隨著那道光看過去,只見無邊黑暗之中,約『摸』還隱藏著十幾個人。邊城沒有什麼樹木,無遮無擋,只有黑暗足以蔽身。
如今這火箭一『射』,這些人可就暴『露』在外了。
狄連忠瞳孔微縮,十幾個人,原本是不必在意。但是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他看清了為首的人是誰!
那可是西靖大將任旋!!他與任旋可是近距離接觸過的,上次出賣左蒼狼的時候,兩個人還有過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