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一落,原本另一側坐著的容妃卻不知何時站起身朝這邊走來,顯然一開始哪怕與人說話,也在分心注意著這一側,聽到彭氏的話,便站了過來:
“說得也是,前幾日太后仍是好端端的,怎麼今日就這樣突然呢?”
能進宮裡來在此處守靈的,都是與宗室有關的親近之人,容妃的話一說出口,眾人低垂著頭,恨不能當個聾子似的。
長公主臉色灰敗,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傅明華身上,不時拿著帕子捂著嘴咳一聲,卻沒出聲。
“今日聽說秦王妃匆匆就進宮裡來了,先去了蓬萊閣,不知與貴妃有什麼樣的話,成日總是說不完的。”容妃伸了玉指,掩唇輕輕的笑,目光中帶著不懷好意之色:“不是母女,卻如母女般親近,實在是令我羨慕。”
她話裡意有所指,崔貴妃聽得臉上的笑容都要繃不住了,正要開口,傅明華道:
“只可惜蜀王爺與王妃走得太早,無福留在洛陽,聽您的教導。”
崔貴妃心中鬆了口氣,容妃話裡雖說有話,可傅明華沒中她計,反倒若無其事將話擋回去了。
“晌午之後,王妃與太后說了些什麼?怎麼太后走得就這樣巧?”
容妃笑容不變,彷彿沒有聽出傅明華話中的譏諷一般,語鋒一轉,又問道:“我的心裡實在好奇得很,怎麼太后早前還是好端端的,如今王妃一來,說了陣話,太后便匆匆去了?”
這話一說出口,雖然仍是沒有人搭話,但是傅明華卻注意到,長公主及彭氏等人的神情都是一振,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嘆了口氣,捏了帕子壓了壓額:
“容妃娘娘是得了皇上的旨意,來問我的嗎?”
傅明華仰起頭來,看著容妃淡淡問。
顯然容妃沒想到她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坐得住,並反問自己,不由呆了一呆,笑容一滯:
“那倒沒有。”
“既然如此,太后與我說了什麼話,跟容妃又有什麼關係呢?”
傅明華含著笑意,問了容妃一聲。
殿中頓時氣氛十分尷尬。
眾人都習慣了軟刀子的說話方式,冷不妨傅明華如此一直接,一干人等回過味來,都個個一臉尷尬之色,更不要提被傅明華點了名問話的容妃了。
她是絲毫臉面也沒有給容妃留,也不在意什麼面子情兒一般。
哪怕容妃再是鎮定,聽她這樣一問,也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是沒有什麼關係。”半晌之後,容妃回過神來,忍了心中一波接一波的殺意,皮笑肉不笑道:
“只是對於太后去世,心中覺得有些不妥,所以問一問罷了。”
容妃此時火氣上湧,也學著傅明華一般,不再掩飾自己的目的:
“我覺得太后去得實在太過突然,到底與王妃說了些什麼,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去了呢?”
傅明華含著笑意,看著咳了兩聲,卻沒說話的長公主:“姑母也覺得是這樣嗎?”
長公主捏了帕子,捂著嘴直咳,彷彿說不出話來。
“您不要在意,只是太后去得突然,大家心裡都十分難受傷心罷了。”定國公夫人彭氏安撫了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