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鞍鬧了個大紅臉:“……大哥怎麼什麼都跟你說。”
辛夫人在旁邊搖頭嘲笑=笑:“現在知道丟人了?我看你以後還亂不亂花錢。都是要成親的年紀了。”
說到這個辛鞍紅通通的臉上又咧出笑來:“嘿嘿,我不急!等姐姐出嫁了,娘再安排我的事!”
“你小子是不急,有的人急呢,最近幾個月總能看見有媒婆在裕平伯府裡進進出出,哈哈哈!”老定國侯指著辛鞍大笑起來,“蘇小姐生得好,品性家教又好,不知多少人求娶。”
“啊?那不行啊爹!爹,爹,爹!我不等了吧,你明天就找媒婆,要找那個嘴最能說的晉夫人,爹啊,你——”
“行啦!”辛恩被煩得不行,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推開了,“你以為為什麼那麼多媒婆進去了又都出來?”
辛鞍還急得直皺眉:“為什麼,你說啊?”
辛恩看他那傻樣,又搖頭笑了。
眾人一一在席間落座,辛鞍纏辛夫人纏半天,最後還是辛鞣告訴他了:“蘇小姐早就已經心有所屬了,就……”
“啊?!誰啊?不行,就她那品味看上的肯定都是些歪瓜裂棗!爹,我不管,你明天一定要去提親,讓小爺我救她於水火去!”
辛恩一時無語。
辛鞣掩唇笑了,側頭跟楚言枝說了下半句話。楚言枝也笑,看著辛鞍點點頭道:“嗯,是挺歪瓜裂棗。”
辛恩讓辛鞍安分下來,而後環看席間,先領眾人起身向楚言枝敬了一杯,坐下後又倒了一盞,看向狼奴,抿唇道:“給他也敬一杯吧。”
眾人不語,依言各自斟酒。
楚言枝也起身,面朝北躬身一敬,跟著辛恩他們將酒灑在了地上。
吃完了飯,楚言枝去辛鞣閨房裡坐了一坐。辛鞣房內擺了整整兩個大書架的醫書,還放置著藥櫃,進來便能聞到陣陣書墨香和藥香。
“三姐姐已將我先前擬定的擇女醫入宮為禦醫的方案拿去和嵇嵐商定了,她看過後覺得可行,只是部分細節還有待完善。若是順利的話,估計一兩年間就能施行。屆時你與劉小公子都成了親,說不定還要成為同僚。恐怕是日日夜夜都要黏在一處了。”
聽了楚言枝帶著玩笑的話,辛鞣臉龐微紅,撥攏藥材的手停了,拉她在美人榻上坐下,將一盤切好的香瓜端了過來,見她吃著,才笑著道:“還要一兩年才行,你卻這時候就告訴了我,豈不是要我往後整天苦苦盼望著?”
“不告訴你,你心思也難定嘛。之前都追問我好幾次那方案可不可行了。”
辛鞣又將一盞香薷飲遞與她:“不過說起來,你與辛鞘的婚事……”
楚言枝嚼著瓜肉,將簽子擱在了盤上:“我倒想再拖一拖,父皇在這半年間經歷了不少事……但婚期逼得緊,由不得我拖。三姐姐說,最遲七月末,就得跟他提了。”
“一定要上金鑾殿說嗎?說不定私下裡談,陛下了解了,會同意。”
楚言枝搖頭:“既然要做決絕的事,手段和方式都不能有絲毫軟弱。他是我父皇,卻也是這世上最高位之人。我私下裡跟他撒嬌賣乖地談,他不但不會當真,還會覺得我是發小孩子脾氣,絕不會正視我的請求。”
“我擔心這樣完全撕破了臉,往後事情會難以轉圜。”
“應當慶幸我這結果最嚴重也就只是撕破臉而已。三姐姐說,她自從決心參政,沒有一日不在準備赴死。總要有所取捨,若瞻前顧後,舍不下眼前的那點溫情,那就不要還想著什麼自由。真要有那麼好的事,就不會有那麼多遺憾了。”
知道她心意已決,辛鞣不再多言,只道:“那隻要有需要我的地方,七殿下和三殿下盡管開口。”
夏夜清涼,晚飯本就吃得多,飯後還用了不少瓜果,楚言枝覺得坐車輦坐得頭暈,便下來和狼奴一起並肩走著,讓宮婢們都在後面三五丈的距離遠遠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