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然,枝枝表妹,我們……我們有機會再會。”姚令朝楚言枝行禮,“我之前的話,希望你能再好好想一想。”
楚言枝怕再在這待下去,狼奴會把姚令欺負慘了,也行了一禮:“好,再見。”
走出燈樓與姚令分別後,楚言枝抬頭看看月亮,還未至中天呢,周圍煙火不絕,人群熙熙攘攘,正是熱鬧的時候。
“天還早,奴陪殿下逛燈會去,好不好?”狼奴的語氣聽著都比剛才鬆弛太多,幫她把大氅攏得更嚴實了,還把她的兜帽戴得緊緊的,不漏一點風進去。
楚言枝一言不發,繼續朝前走。
狼奴走在她側後的位置,悄悄去握她的手,楚言枝直接把手縮排手籠裡,加快了腳步。
狼奴跨步到她面前:“殿下不高興了?”
楚言枝依然不理他,繞過他走。
狼奴緊張地攔住她,背光注視著她微冷的眸光:“殿下不要生氣,奴錯了。”
“來之前,你答應過我的話,你都忘記了?”
狼奴垂眸:“……奴記得。殿下不許奴欺負小表哥。”
“你做到了嗎?”
“奴是沒有欺負他,奴實話實說而已。奴還幫他處理傷口、勸他去看病,這做得不好嗎?”
楚言枝心裡有氣,聽他用這副神傷表情和故作無辜的眼神說完這番話,又氣得想笑。她暗暗咬唇忍住,偏過臉去,冷聲道:“不會耍心機就不要耍,我又不是傻子,這樣顯得你乖巧聽話又懂事,表哥又笨又蠢還不識好歹是不是?”
狼奴沒說話了,一點一點挪到她身邊,先抓了她的袖子:“奴沒心機的,殿下最瞭解奴了,奴一直很乖啊。”
他探著手要去握她手腕,楚言枝氣沒全消,也嫌他手涼,一扭身完全背過去,把他的手別開了。
他在身後悶悶“嗚”了聲。
“別賣可憐,我不吃你這套。大庭廣眾的,你還要哭給我看不成?”
“……嗯,奴懂事的,當然不會那樣。”
“本來就是之前說好的,他是我小表哥,我將來大機率是要嫁給他的,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你再醋也要忍好了,不能對他亂發脾氣,更不能傷他。他又沒做錯什麼,攤上了我這麼個表妹而已。”
楚言枝垂眸撥弄著小手籠,想到姚令的話就覺得心虛。他周圍的夫妻都是相愛的,這讓他相信並期待能有與他相愛的妻子,他興許是為此而催眠自己,才有了對她的愛慕。可她呢?她不喜歡他,不喜歡這世上任何一個男子,但她的身體不聽那些曾學過的規訓,貪圖小奴隸的皮囊,與他越來越親密。
她現在只能保證一定會在成婚之前與小奴隸斷掉這不恰當的關系,應該也不算對不起姚令吧。
至於要不要喜歡姚令……也許他的話是對的,她沒見過真正相愛的夫妻,才不由自主地抗拒他。等成親了,她學學舅舅舅母、外祖父外祖母他們愛人的樣子,也能和姚令過好一輩子的吧。
楚言枝努力勸自己想通,可心口悶得慌,有種奇怪的難受,像小時候生病了要吃藥,她捏著鼻子逼自己一口一口往下灌一樣。
半天沒聽到小奴隸答話,楚言枝側身看他,卻見他立刻收回了捂著的手,藏到背後對她露著笑渦:“奴明白了,以後見到小表哥,奴躲得遠遠的,不和他說話。”
楚言枝狐疑地要去拿他的手:“你藏了什麼?”
狼奴往後退了兩步,結果撞上了提燈路過的遊人,即刻又往回躲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