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奴久未應聲,感受到殿下給他帶來的似春雨潤葉般陌生的觸感,清醒地想,殿下對他的喜歡,只是對小狗那樣的喜歡而已。是寵物,是玩具,不是他自己。
可是作為奴,他又能奢求多少呢?
狼奴眸色定了定,有一個念頭躍上心尖。是寵物也好,玩具也罷,他都要做她身邊唯一的那個。紅裳不是怕他對殿下和她將來的駙馬不好嗎?那他就讓這世上所有人,都做不成殿下的駙馬。
對,讓所有人都做不成殿下的駙馬,只有他才能待在殿下的身邊。
狼奴環她腰的手臂漸漸收了力道,嗓音略悶地問:“殿下不怕奴對你慾望太重,將來把你教壞嗎?”
楚言枝這些天也一直在想這個。她倚在他肩膀上:“難道和小奴隸親了抱了就會變壞人嗎?我不會因為任何人變壞,我要是哪天輕易變壞了,是我原本就不好,只是暴露了本性而已。你說過的話,我也想過,我的欲不會害到別人,那便不是錯……狼奴,我確實想你了。”
話才落下,狼奴忽然將她完全摟到了自己懷裡,楚言枝原本還坐在高座上,驟然因此穩不住身體了,也不得不抱緊了他。
狼奴讓她坐到自己身上,撫著她的腰,方才還蒙霧似的眸染上了慾念,渴盼地望著她:“是殿下要奴回來的,以後再也不要把奴丟下了。”
楚言枝剛要說話,他扶了她的後腦,似吻似啄地將唇貼上她衣襟口裸.露的面板上,慢慢地往上親她的頸與下巴。他從來沒這樣親過,楚言枝不禁抓了他的耳朵,他卻攀著她的下巴,親在了她的唇上。
他不滿足只是碰一碰而已,吮咬著給她覆上了一層濕澤。
楚言枝被他親得呼吸促了好幾分,門外卻傳來了繡杏和紅裳說話的聲音。
也沒聽見紅裳說什麼,她似乎腳步一刻未停,就徑直來了內室。
“殿下,這是方才您讓奴婢去描的花樣子。奴婢本想照著描一份來的,娘娘聽說你要用,讓奴婢直接給拿來了。”
紅裳說著將花樣奉上,視線卻在正坐在窗邊捧茶喝的楚言枝與底下坐著不動的狼奴臉上幾度逡巡。
見他們臉上都有些紅,眼裡還都有水光,紅裳一時拿不準,試探地問:“殿下和狼奴吵起來了?”
楚言枝把那盞剛倒的陳茶擱下,視線轉向窗外,似作無意地將衣襟口掩了掩:“他總氣我,我忍不住罵他。”
紅裳問狼奴:“為何要氣殿下?你是做奴的,這麼不知規矩嗎?”
狼奴太討厭紅裳了,可也是心虛,他別過臉去,聲音還有點悶:“我沒有氣殿下,是殿下自己脾氣不好。”
狼奴幾乎從沒有說過殿下的壞話,紅裳心頭那點疑慮消了些,轉而去把那壺涼茶拿下來,換了滾熱的水給楚言枝泡了杯木樨青豆茶,勸道:“狼奴是不懂事些,殿下別為著他生氣。”
楚言枝幹脆演到底,擦了擦眼尾的一點濕潤,把她剛端來的茶放到了一邊,扭頭讓外頭的涼風盡量把臉上的熱吹下去些:“我哪會為他生氣?小奴隸而已……他再不聽話,我真把他換了。”
背對著她們的狼奴身體僵了一瞬,即便知道殿下是刻意說這話給紅裳聽的,他的心還是顫了顫。
他話音裡真粘帶了幾分怨氣:“殿下換不到比奴更好的了,奴比誰學東西都快,比誰的功夫都要好。師父都快打不過奴了。”
“你是說我還非你不可了?”楚言枝嗆聲,別在窗前的臉卻又忍不住露出幾絲笑意。
“奴不敢這樣講,但殿下這樣想,也對。”
楚言枝又要用更大的聲音跟他吵,紅裳忙來勸。勸到最後,把狼奴氣走了。外頭的繡杏問要不要去找他,楚言枝說不用,他愛去哪裡就去哪裡。
他們這樣一吵,紅裳果然不再用那般眼神打量了,只是開始問楚言枝要不要真哪天把狼奴換走,換個女護衛在身邊。
楚言枝又擰著帕子道:“那也得是個能打得過他的女護衛……不然真如他所說,換個還不如他的人,豈不是助長了他的氣焰?”
紅裳思索一番,便不再說什麼了。畢竟護衛,甚至是女護衛都好找,要找比狼奴身手還好的,恐怕難如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