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連個幾歲的孩童都明白的道理,宇文邕如何會不明白呢?
鮮血淋漓的現實就是,他現在,確實奈何不了阿史那玉茲,甚至對方肚子裡的野種,他也要捏著鼻子認了。
要知道,如果這個孩子名義上屬於“宇文氏”的話,無疑對加強突厥和周國之間的關係有好處!為了鞏固與強援之間的關係,區區一個野種算什麼!
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果然是長於帝王之家,朕佩服之至。”
宇文邕拱了拱手,言不由衷的說道。佩服是假的,拿對方沒辦法才是真的。高伯逸敢跟突厥公主翻臉,反正遲早會跟突厥幹架的。
然而宇文邕卻不敢跟突厥翻臉。
就像唐初的李二陛下都跟突厥簽下城下之盟,更何況現在的宇文邕呢?
“陛下已經入完洞房了,請屏退所有下人,然後出去!”
阿史那玉茲不客氣的說道,語氣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這種態度,簡直就是把宇文邕的臉按在地上反覆的摩擦!
忍住,忍住!
穿著大紅色禮服的宇文邕,現在就想讓阿史那玉茲“見血”!不是破瓜而流血,而是被他打出血!
而當了幾年皇帝所養出來的“靜氣”功夫,讓宇文邕冷靜了下來。
阿史那玉茲新婚之夜就如此做派,只能說明兩個問題。
要麼,這傢伙就是個蠢貨,而蠢貨一向是好控制,而且威脅小的。幹掉這個蠢貨,且不說木杆可汗會不會毫無反應,哪怕再派一個人來,萬一笑裡藏刀,精於算計怎麼辦?
這等於是給自己身邊埋雷,實在是要不得。而阿史那玉茲也算是知根知底,兩害相權取其輕,容忍一下這個蠢貨的放肆,似乎是一個較好的選擇?
那萬一阿史那玉茲不是蠢貨,而是有所憑藉呢?
這樣的話,就更加奈何不了她了!
所以無論對面的女人是刁蠻任性沒腦子,還是後臺硬,腰桿硬,都是不能忽視的存在。
“如此也好,那就隨你好了,不過三日後的朝會,你必須出現在大殿內,坐在朕身邊。如果這點都做不到,那麼,朕也只好現在就送你出長安城了。”
宇文邕也適當的表現出了一定的強硬和堅守底線。因為三日後朝會,阿史那玉茲在群臣面前亮相,則是表明自己得到了突厥人的強援。
這樣對於震懾國內蠢蠢欲動的關中世家,有著極為關鍵的用處。如果阿史那玉茲在這樣大是大非的事情上撂挑子,那麼,就真的留她不得了。
“可以的,到時候聽你安排。”
阿史那玉茲淡然說道。
宇文邕鬆了口氣,眼前這位,總算還沒驕橫得昏了頭。
既然沒昏頭,那一切都還可以談,今天就只能這樣了,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說吧。
“告辭。”
宇文邕轉過身,乾淨利落的走了,沒有絲毫停留。
新婚之夜,新郎連新娘的手都碰不得,而這個新郎居然還是皇帝!這樣的奇恥大辱,宇文邕將來一定會把場子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