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家的前廳,除了在屏風後面躲避的陸納以外,一個外人也沒有,全部被屏退,決不允許靠近。王琳請高伯逸入座之後,就笑眯眯的問道:“昨夜在城內休息的可好?”
休息肯定是沒有休息好的,昨天玩得太瘋,現在腳步都有些虛浮。高伯逸面露尷尬,擺擺手敷衍道:“還好還好,小弟我酒量不好,昨天好多正事沒說,真是對不住老哥了。”
來了!
王琳心中咯噔一聲,也是沒料到高伯逸居然如此急切。按他的預想,高伯逸今日肯定會東扯西拉一大堆,然後到晚上要走的時候,再來說說“正事”。
難道……當真是戰事太過於緊急了?
王琳心轉如電,表面卻依然不動聲色問道:“噢?是什麼要事呢?說出來讓哥哥我參詳參詳?”
高伯逸環顧四周,注意到大廳側面的那扇畫著老虎的屏風,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太對勁。直覺上就好像是個專門藏人的地方。
沒辦法,高伯逸自己就是個老硬幣,自己書房裡也有類似的一扇屏風。
他沒有點破這事,而是微微點頭道:“說來話長。不過簡單點說,那就是淮南之地,現在乃是齊國的財稅重鎮,又連線陳國商貿,朝中各大員,對兄長和麾下弟兄移鎮淮南,都有些疑慮。
畢竟侯景的事情沒過去多久嘛,他們有些疑慮,其實也是正常的。”
聽高伯逸的語氣,像是站在王琳這邊,然而實際上,卻是暗暗指出:對方要移鎮淮南,並非易事。
然而高伯逸最可惡的地方,就是勾起了王琳和他麾下弟兄們的期望,最後卻是無法輕易實現。放棄不捨得,求取又必須耗費巨大代價。
實在是令人又愛又恨。
如果高伯逸當初不對王琳提這一茬,那麼王琳麾下的那些人,估計也就在荊襄認命了,不會去想回故鄉的事情。
然而,當他們知道機會就在眼前的時候,高伯逸又把回家的大門關上了一大半,這種談判技巧,在後世可謂是屢見不鮮。
綠茶婊在釣凱子的時候,老套路了。
“賢弟以為,要如何,才能讓中樞的那些人,打消疑慮呢?說出來聽聽,說不定為兄我可以想想辦法呢?”
王琳不動聲色問道。
他和麾下弟兄們能不能回揚州呢?
答案是確定可以。
如果不行,高伯逸現在到襄陽來,莫非是來送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