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總是井上摔,將軍難免陣上亡。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刀口舔血而已。”
高伯逸淡然說道。
聽到這話,王琳微微有些愣神。他想起自己身邊曾經跟隨了許多兄弟,每一個人的名字他都叫得出來。然而這些人一個個的死去,或早或晚,每一次戰鬥,都會少那麼幾個人。
他在感慨世事無常的同時,也漸漸不再如原來一樣,去記身邊每個兄弟到底叫什麼名字。現在記得越清楚,到時候心就會越痛。
“兄長既然已經想明白,那麼我們回襄陽城去,說一下移鎮淮南的細節吧。親兄弟明算賬,兄長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我們開誠佈公的談。”
“如此也好。”
看了看破敗的樊城,王琳也確實感覺這裡不是個談事情的地方。
……
入夜,襄陽城內王琳府邸的書房裡,高伯逸和王琳依然在商討移鎮淮南的細節,而長史陸納,則一條一條的記錄。
他身邊的桌案上,乃是厚厚一疊紙,上面全是記錄著的細節。
“淮南很大,揚州太靠近前線。而且大軍前置,會讓陳國警覺,增加前線壓力,因此,我不會將你們安置在揚州。
揚州也不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高伯逸沉聲說道。
這跟之前的約定有些不一樣,不過倒也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大問題。事實上,王琳的打算,本身就沒有想把大軍安置在揚州。
“那賢弟覺得哪裡好?”
王琳低聲問道。
“壽春,除了這裡以外,沒有更合適的了。”
壽春乃是淮南重鎮,而且自三國時期以來,就是淮南最核心的城池,沒有之一。高伯逸說讓王琳以壽春為基地,倒也不是故意刁難。
“如此,甚好。”
王琳對著陸納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趕緊記錄下來。
之前兩人談的,都是些“小問題”。比如說大軍班師回朝之後,行軍路線如何啊。還要在鄴城外參加“軍演”,到底是個什麼章程啊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