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逸明明可以拿到襄陽,卻直接讓給王琳,這裡面的道道,就是新手和大師的區別。
就算是宇文邕,也沒有完全看透裡面的關節。
“高伯逸善於謀事,更善於謀身!
留著王琳,高洋就捨不得鳥盡弓藏,王琳就得盡心盡力的維持荊襄的局面,我們就沒辦法用更高的條件收買王琳。
高明啊!他真是個二十不到的毛頭小子?”
宇文泰感慨的問道。
這話說得宇文邕面色尷尬,他只好實話實說道:“二十不到是真,但誰敢當他是毛頭小子?此人手段神鬼莫測,老謀深算之輩亦是不如。”
宇文泰微微點頭,宇文邕這趟沒白跑,對這高伯逸很重視,這就對了。
“兒臣曾經拉攏他…”
宇文邕還未說完,宇文泰就狠狠握住他的手,激動的問道:“怎樣?他有沒有動心?他不看好我魏國?”
“呃,那高伯逸說,父親大人大概不久就要廢魏而建新國,還說以父親建天子六軍和八柱國的情況看,新國的國號,肯定是周。
大亂將至,他不想來長安躺渾水。”
宇文泰的手頹然放下,喃喃自語道:“這等人傑,為何要在鄴城出現,天不佑我宇文家。
十年之後,此人若執掌齊國軍政,長安諸君,誰能抗衡?”
宇文泰一口血噴在宇文邕身上,嚇得他連忙將宇文泰扶到床頭,並餵了幾口溫水。
“他還說了些什麼?”
宇文泰閉著眼睛,氣若游絲的問道。
知道父親大限將至,宇文邕低沉道:“那高伯逸說八柱國不可持久,長安自有一番血腥傾軋,奉勸我好生自保。”
最擔心的事情,居然被敵人一語道破,這輪隔空過招,宇文泰慘敗。
他原本就擔心八柱國在自己死後鬧事,看來這件事很可能成為現實,連不遠萬里的對手都洞若觀火。
“此番荊襄戰役,我們吃了水軍的虧,父親,要不讓兒臣去昆明湖訓練水軍吧。”
宇文邕在路上想了很久,感覺要是不在水軍上加強,西魏府兵要是在荊襄再遇那高伯逸,還是會被吊著打的。
宇文泰搖搖頭,低聲說道:“那些事情都是為將的事。
你記著,若是你堂兄宇文護)有異心,你一定要忍他,讓他,然後找到機會…不要硬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