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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北城一間不大卻精緻的別院裡,身穿麻衣,皺著眉頭的灰鼠,眼睛盯著臥房不動。他的夫人在裡面生產,而且他還在擔心別的事情……總之是一言難盡。
“哇哇哇!”
臥房裡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灰鼠鬆了口氣,總算是熬過了這一關,可喜可賀!
一個穩婆滿頭大汗的跑出來,忍不住向灰鼠邀功道:“老爺,您家這大胖小子真是夠大的,還好出來了,母子平安。”
不就是要錢麼!
灰鼠作為當年在鄴城來來去去自如的大盜,什麼場面沒見過?他將早就準備好的錢袋子扔穩婆手裡,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快走。
房間裡的夫人有人照顧,自然不需要他進去照料,更何況,他還要等一個人來。
正在這時,大門被人推開,黃昏的夕陽照在那個人瘦高的身形上,拉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我來得似乎不是時候,還沒恭喜師兄喜得貴子?”
還沒進門就知道對方生了兒子,很顯然是在周圍已經等候多時了,甚至是等孩子生出來以後才故意出現的。
看到竹竿來了,灰鼠苦笑道:“是主公派你來的麼?”
竹竿點點頭道:“確實如此,主公知道你夫人今日生產,所以特意讓我不要打擾,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來找你。所以,師兄你知道師弟我為什麼而來麼?”
“主公說的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今日才明白其中真意。”
灰鼠將藏在袖口裡的短刃丟到地上說道:“我夫人家族乃是與趙郡李氏有姻親關係的,殺了李夫人那邊不好交代,你放過她和我兒可好?”
灰鼠帶著哀求問道。
竹竿點點頭:“這本是應有之意,主公說斬竹莫傷筍,禍不及家人,你我師兄弟一場,我這個師弟自然不會以殺你家人為樂。”
竹竿義正言辭的說道。
灰鼠長嘆一聲,一屁股坐到石凳上,似乎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意思。他有些疑惑的問道:“主公是怎麼發現我的?”
“因為高洋總是知道主公在做什麼,這說明主公身邊一定有眼線,而且是有地位很高的眼線,那個人不可能是楊素,也不可能是腦子裡全是漿糊的田子禮,只可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