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晚春,夜裡還是有一些寒冷。擠在狹窄簡陋的行軍床上,高彾始終無法入睡,捲縮在高伯逸懷裡不斷扭動。
今晚她發了瘋一樣的主動跟對方親熱,用這種方式發洩著內心的惶恐、擔憂和深深的無奈,事後當身體的疲倦一陣陣襲來,意識卻漸漸清洗,好像在黑暗中可以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一般。
“睡了麼?”
高彾輕聲問道。
高伯逸唔了一句,沒下文了,大概是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
“明天,你是不是要從高空跳下去,用那個什麼滑翔翼?”
高彾至今都不知道高伯逸和高洋在謀劃什麼作死玩意,但她知道人是絕對不能在天上飛的。高伯逸平日裡除了好色以外,倒是挺靠譜一個人,怎麼能跟著高洋一起胡鬧呢!
她一肚子的火,之前與其是在生氣高伯逸跟妾室們鬼混,倒不如說害怕對方被高洋的各種騷操作整死了。
都已經京畿大都督,位極人臣了,還有什麼好折騰的呢?哪怕再折騰,高洋又不可能讓你當皇帝!
高彾就是這麼想的。
她不認為高伯逸拒絕高洋,高洋就能把他怎麼樣。高伯逸私底下的那些力量,高彾也是有所察覺,絕對不像是外人所認為的那樣,隨便高洋揉捏。
你稍微強硬一點,不必這麼卑躬屈膝吧?好歹我也是嫡出的公主啊!
高彾認為高伯逸也好,高洋也好,都是沒把她當做一個政治人物看待。
“嗯,是啊,快睡吧,困。”
半天沒說話的高伯逸嘟噥了一句。
“人在天上飛是不是很危險?”
“嗯……”
“那個滑翔翼是不是不結實?”
“嗯……”
無論高彾問什麼,高伯逸只回答一個“嗯”。
“那你可不可以不去?”
高彾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可以,不去會死,全家都會死。”
高伯逸翻了個身,大概是覺得高彾吵吵的,背對著她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