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逸信誓旦旦說道。
“罷了,這點小事讓晉陽那邊的人去做就行了。”
高洋若無其事的擺擺手,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沉聲問道:“高湛是怎麼死的?”
“逃跑時墜馬,頸骨折斷而死。”
高伯逸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唉,畢竟是朕一母同胞的兄弟,朕還打算放他一馬的,想不到……”
“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高湛一直把陛下的愛護當做是縱容,一直暗地裡蠅營狗苟,民間風平極差,此人死不足惜!
再說了,是陛下開恩,他才能去晉陽,受太后發落。如今高湛死於胡人之手,與陛下何干?
陛下已經全了手足情誼,是他自己命該如此,天下人都怨不得陛下,更別提太后了。”
瞧這話說得,高洋明知道對方這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心中也極為受用,好像事情就真的跟高伯逸說的那樣,他心中僅有的一點負罪感也跑了。
人的本性就是這樣,只要能找到一點藉口去說明是別人的錯,他們就會不遺餘力的自我催眠,最後說謊說得他們自己都信了。
“陛下,高湛黨羽的甄別審訊工作,要微臣繼續麼?”
高伯逸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覺得我不合適,那可以換個人再來幹,一樣的。
“無妨的,你繼續主持大局吧。對了,高歸彥和高元海,朕要看到他的人頭,以警示宗室,不要老想著試探朕的耐心。
其餘人等,你自己看著辦。至於高湛的那些妻妾,你自己收入房中也行,賞賜給手下也行,朕不會過問。
去吧,朕有些乏了,年關將至,沒事不必來煩朕,有什麼事情,年後再說吧。”
高洋輕描淡寫的一句,將此次政變的風暴畫上句號。
一切都如宋子仙所言。
殺了就殺了,一條狗而已,何足掛齒?
當你解決了這個人,留下的爛攤子自然會有人收拾的,只要他們惹不起你就行。
這次收尾工作雖然是高伯逸親自主持策劃的,但他也從中明白了很多道理。
亂世沒有那麼多道理可以講,當斷則斷,做了再說。
高湛謀反不是他的錯,即使他不謀反,高洋也會想辦法收拾他的。
高湛的原罪在於生於皇室卻不思長進,沒有實力又不肯低調藏拙,事到臨頭卻又一點準備也沒做好。
弱,就是這個時代的原罪,弱者就會被強者控制和處置,沒有一點道理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