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兕一行人在遭遇高洋的隊伍之後,將兒子長孫晟丟到高伯逸身邊名義上作為人質),然後就順著泗水南下到揚州府。
雖說丟了兒子,但由於得到了高洋的首肯,開具了通關文書,所以長孫兕和陳頊一路上都還比較順利。
兩人又是走水路、又是走陸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北齊與南陳的交界地帶秦郡!
此秦郡可不是關中的秦州,而是今日的南京六合區。
此地在東晉時期叫堂邑。
隆安元年公元397年),中原大亂,秦地之民南流,寄居堂邑。改堂邑郡為秦郡以統之,置秦縣,也就是五胡十六國時期東晉這邊很常見的“僑郡”,專門安置北面來的移民。
這是秦郡的由來。
之後這裡一直是南朝與北朝反覆爭奪拉鋸的前線,基本上沿用秦郡的名字,直到隋朝的時候才廢除。
而現在,秦郡被高洋下令讓出來,專門成為一個“非軍事區”,作為用來交換南北商品的倉儲之地。
北齊和南陳沒有開戰的打算,因此心照不宣的雙方各管一半。北齊負責維持秦郡當地治安,而南陳負責江面上的水路安全。
當長孫兕和陳頊來到秦郡渡口的時候,這裡負責交割貨物的南陳官員見到他們以後大吃一驚!
活久見啊,北周那邊的人,居然從江北而來,而不是從荊襄那邊偷渡過來!
陳頊還是皇帝陳霸先的親侄兒!
這還了得!
可惜這位官員只是個綠袍小官,負責與北齊交割貨物的。引皇親國戚回國這樣的大事,他完全摸不著邊。
於是讓長孫兕和陳蒨在當地的“旅館”裡住了一夜。像這樣的旅館,官府和私人在當地都開了不少,極大的促進了商業繁榮。
第二天,南陳那邊來了一位四十歲上下的紅袍官員,微胖,長鬚,但看上去非常精神幹練,雙目有神。
“在下蔡景歷,秘書監,中書通事舍人,二位隨我來吧。”
蔡景歷對著二人行了一禮之後,並沒有多說話,而是將他們帶上了去建康的南陳官船。
對方這種態度不但是老謀深算的長孫兕覺得不對勁,就連一直做人質,都快憋出病來的陳頊,也是頗感奇怪。
再怎麼樣,驗明正身總是要的吧?
北周又沒有人來打前站,萬一是騙子呢?
哪裡有接待的官員,連對方手裡的信物都不看,都不回去再請示彙報的?
這看上去頗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