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客棧的院子裡,高洋正在看高伯逸寫的那本《銀瓶瑣事》,一邊看一邊露出玩味的笑容。
“來,九合,過來坐。”
看到高伯逸頂著黑眼圈出來了,高洋連忙招呼他過來坐。
他知道高伯逸心裡有怨氣,不過並不在意,也不認為應該跟對方解釋什麼。做皇帝就是這樣,高傲,威嚴又任性妄為。
殺人這種“小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此時已經是深秋,空氣中帶著一絲寒意,高伯逸心中也懷著“伴君如伴虎”瑟瑟發抖。
“陛下,按照行程,今日我們應該要去任城的東河泊司看一下吧?”
將昨日的事情拋諸腦後,高伯逸低聲問道。
“看,確實是要去看的,不過不是我們去看,而是你,你一個去看。”
高洋慢悠悠的說道,目光依然在手裡的書上面。
“微臣去看自然是沒問題,但河泊司政策事關國家命脈,來都來了,陛下就不好奇這日進斗金到底是怎麼來的麼?”
“朕只要結果,不關注那些過程。整個齊國都是朕的,高浟不過是幫著朕代管河泊司而已。所以,你去幫朕看看就行了。
這是其一,當然,你不去看也無所謂,反正這些都是做給人看的。
其二,如果有人問起朕在哪裡,你就說朕現在在大軍營帳裡臥床不起。如果他們要來看望朕,你要嚴厲拒絕,呵斥,擺一擺架子。
然後,高浟若是什麼都沒說,那就罷了,不管他便是,你速去速回。若是他想來看朕,你們悄悄的來,不要驚動任何人,知道麼?”
看得出來,高洋還是比較信任高浟的,為什麼會這樣呢,大概是因為對方從來都沒有觸碰過兵權吧。
再加上高浟乃是庶出,翻不出什麼浪來,所以高洋對他也不甚在意。
“喏,微臣知道了,這就去辦。”
高伯逸拱手行禮就要走。
沒想到高洋對他招了招手問道:“這書,你為什麼要署名蘭陵笑笑生?”
“微臣這書難登大雅之堂,豈可署名給子孫平添笑料?”
高伯逸臉都黑了。
“呵呵,朕豈會像你想得那麼膚淺,這本書啊,裡面說的錢為何物,倒也精妙。這齊國除了你能寫出這種書來,其他人是辦不到的。
罷了,你速去吧。朕和康虎兒回神策軍大營了。”
高伯逸行了一禮,轉身便走。高洋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隨即啞然失笑,繼續看起那本“奇書”來。
……
鄴都南城的一處大宅院裡,平秦王高歸彥正在書房裡跟一個人神秘人物下棋。高歸彥丘八多年,在軍中野習慣了的,棋藝自然是難說精湛,很快便丟盔卸甲,輸的慘兮兮的。
“高元海啊,我怎麼說也是你長輩,你就要贏得如此難看?”
高歸彥不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