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所乘坐的馬車開始移動了,離開了泰安,一路向南去任城,留下了無數的遐想和傳說。
馬車那寬厚的幕簾之下,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此番東巡泰山,此番封禪“失敗”,此番一病不起,都成為了齊國某個圈子裡所津津樂道,又忐忑不安的話題。
而此時此刻,高伯逸身邊跟著一個不起眼的小廝,穿著普通神策軍士卒的軍服,胸前還掛著一個老鼠的徽章。
他戴著頭盔,低著頭,乍一看,就會自動把此人從高伯逸身邊略過。
這位就是高洋,一向不喜歡按常理出牌的皇帝。
“先生,前面就是瑕丘了。”
高伯逸不敢跟高洋行禮,只是平靜的詢問。
“瑕丘”作為一縣的名稱,始於戰國末期,延續至北宋大觀年間,其間共1366年,可謂是歷史悠久。瑕丘縣大概在濟寧市兗州區範圍。
在北齊時,瑕丘為兗州州治所,離任城很近。
不過隨著東河泊司的總部設在任城,瑕丘與任城有一體化的趨勢,人員流動日益頻繁。
果不其然,大軍離瑕丘還有二十里地,就看到泗水的支流洙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船,而瑕丘就在河對岸。
本來,高洋這一路是可以坐船沿著汶水直接去任城的,不過高洋為了“高調”一點,所以特意讓大軍沿著河道走,順便考察一下東河泊司的職能是否還有欠缺。
路上,大大小小的商隊,可謂是重新整理了高洋的三觀。
兩淮的海鹽,首先是到了徐州彭城,隨後北上中轉到任城,然後再運到齊州歷城的濟河,再轉到黃河。商路盤活以後,以鹽為貨幣,進行交易,從揚州而來的商人,從幽州而來的商人,在任城這個地方囤貨,取貨,交易。
這樣做有個好處,就是你買什麼東西,都能買得到,運得走,不會跑冤枉路。而黃河氾濫的時候,周邊也只有任城地勢最高不會被水淹,所以後來被人叫做“濟寧”。
聽高伯逸講解了這些優勢之後,高洋也是若有所思。很久之後,他才嘆息道:“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興。
晉陽是因為與西域的交易而富裕。後來這些西域的商人又輾轉去了鄴城,鄴城也因此而繁榮起來。
錢這種東西,果然是要動起來才有用。”
高洋機敏非常,不懂經濟只是因為見識還不夠。當他了解到東河泊司的運作方式以後,瞬間就明瞭高伯逸的高明手段。
選一個好的點,把餅子做大。這樣後來人就會繼續的把餅子做得更大,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之後,會形成可怕的吸附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