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文家門口的高伯逸,輕車簡從,異常低調,但是崔家卻不敢把高伯逸晾著。
今非昔比,現在高伯逸的成就,已經不在其父高德政之下,甚至還染指了高德政從未觸碰過的兵權。
用一句炙手可熱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崔仲文抱病在身,不能見客。他的長子崔偃親自站在大門外,將高伯逸引進府邸。
崔偃長得溫文爾雅,此刻臉上像是長出一朵花,讓人春風拂面。高伯逸也是帶著溫暖和煦的笑容,兩人同時拱手行禮。
只不過,在門外兩人都是笑臉相迎,但進了門之後,氣氛就陡然變得尷尬起來了。
高伯逸“落難”之時,崔家不管本家人崔娘子的死活,還是多虧了李沐檀從中斡旋照應,崔娘子才能安然退到齊州安頓下來。
這次崔家人的薄情寡義,可謂是把世家的“光榮傳統”“發揚光大”。
世家無情不假,但如此做派如此果決,絲毫都不掩飾的,還真不多見!
作為已經進門的“媳婦”崔鶯,於情於理,都應該陪著崔娘子去齊州。這就叫所謂的本分。
而崔家沒有盡到本分,大概也是沒料到高伯逸居然還能鹹魚翻身!
現在這條鹹魚變成了鯊魚,他上門來,會是件好事麼?
接崔鶯回去?亦或是過來找麻煩?
此刻崔偃的心情是忐忑的。還好他涵養不錯,沒有表現出來。
“崔鶯已經進了家門,斷然沒有住在孃家的道理。在下今日是來接她過我府上的。”
高伯逸面無表情的說道。
崔偃渾身都鬆弛下來,深深的喘了口氣。
如此最好了,反正崔鶯在家中,已經是個笑話,早點離開也好。
“這個是自然。上次高郎君走得匆忙,鄴都又不太平。所以吾妹一直都在崔家等郎君回來。”<ax。
這話等於是在說:我們崔家不是不講規矩,而是你走的太匆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錯,怨不得他人。
“是呀,那時候陛下正在盛怒之中。若是崔鶯不回家,指不定會有什麼不測,在下又怎麼會介懷這些事呢。”
高伯逸爽朗笑道,絲毫看不出介意的樣子。
但是崔偃能感覺出來,高伯逸絕對是很介意的,將心比心,如果自己處在對方那個位置,恐怕也會很介意才對。
“吾妹還在午睡,要不我現在去叫她?”
崔偃這樣說,是希望高伯逸推辭,然後他先去跟崔鶯談談,免得兩人口風不一致。高伯逸回鄴城也有一段時間了,一直不給崔家傳信,他們都以為對方已經不要崔鶯進門了呢!
或者說高伯逸已經對崔家寒心了,不想再有什麼聯絡。崔鶯是女兒家,自然是不可能主動跑高伯逸府邸去問的。
“嗯,女人保養最是要得,在下可以等。”
高伯逸繼續微笑著說道:“順便,崔家家學淵源,在下也有事想跟崔先生說下呢!”
人與人之間是否親密,有時候不是看他話怎麼說。一個表情,一個眼神,乃至一個簡單的稱謂,就能表明出立場來。
哪怕崔鶯是高伯逸的妾氏,但此時喊崔偃一聲“大舅哥”表示親近,完全是惠而不費的!喊兩句又不掉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