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換上皂色的便裝,看起來跟宮裡的太監區別不大,只是衣服的顏色稍微淺了點。
他回頭看了一眼同樣打扮的高伯逸,沉聲道:“如果沒人認出你來,你就是朕的護衛,認出來了的話,你是太后的女婿,出現在這裡理所應當,懂麼?”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高家皇室的嫡系裡面,誰不認識高伯逸啊!他高某人又沒有整容,難道現在婁昭君眼睛瞎了?
不過這種質疑的話不能說,說了就是傻逼了。
高洋說了一大通廢話,其實說來說去只有一層意思。
那就是朕的心好方,這些刁民都想害朕,你在朕身後見機行事!
“微臣遵旨。”
高伯逸剛剛想拱手,沒想到高洋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多禮。
“今日都是親戚,不是君臣。太后不就是想玩這個麼?”
高洋不屑撇撇嘴,此番婁昭君在這敏感到極致的時刻開家宴,安的什麼心思那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然他把跟婁昭君不對付的高伯逸找來幹嘛?
不就是留了一手,防止到時候被圍攻麼?
若是政務,高洋最大,誰能還能教皇帝做這做那?
但是怕的就是“降維打擊”!
你跟他談政治,他跟你講人情;你跟他講人情,他跟你講律法;等你跟他講律法的時候,他又在地上撒潑打滾。
這就很無語了。
高洋現在面對的就是這樣的情況,如果婁昭君此時要高洋將高演立為太子,那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如果一開始就拒絕,婁昭君繼續哭訴怎麼辦?
兩人一路心事重重的來到萬壽宮,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不知為何,掛滿燈籠的宮門,看起來就如同是洪水猛獸的大嘴一般。
“昔日朕在太后膝下,也未曾感覺到什麼快樂。此時來到這萬壽宮,倒像是來到要索命的閻王殿一般。”
高洋輕嘆一聲,感慨說道。很多話可以跟高伯逸說,因為對方跟自己的立場一樣,絕對不會希望高演上位。
“陛下春秋鼎盛,又不是傀儡之君,誰是太子這樣的軍國大事,如何要被婦人操弄?”
高伯逸送上了助攻,這話說到高洋心坎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