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渤海長公主身邊的家奴,很多都不安分。等這事完結,主公一定不能心軟。”
張晏之做了一個手劈脖子的動作。他不是不知道渤海長公主那邊手下之人問題極多,但知道是一回事,出手整治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高伯逸不吭聲,無人能代替他做這件事。
這次高彾的下人居然偷偷跑出去進宮到皇帝那裡去告狀,說自己毒死了高殷,可見某些人已經將勢力滲透到了高伯逸身邊。
今天能毒死高殷,難道他日就不能毒死高伯逸?
這如何能忍?
“這事一定要辦,但現在不行。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查清楚太子是怎麼被毒死的比較好。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皇帝的心情隨時都會變。”
高伯逸微微點頭,不過話語裡透露出來的意思,卻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高洋現在還能耐得下性子,好像是挺好說話的。
但給你十天時間,未必是他能忍耐十天,二者之間有著極大的不同。如果你以為君主什麼時候都跟你講“君無戲言”,到時候估計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主公,那現在呢?”
“你在此守候,派兩個親信跟我一起,去趙隱的府邸再說!”
“喏,主公這就去吧,事不宜遲。晉陽那邊要反應過來,總有個延遲的,我們速度越快,晉陽那邊反應的時間就越慢,打亂他們的節奏,才能為我們贏得主動。”
張晏之不愧是在這個職位上幹了一年多的人,說話一下子就說到點子上了。
高伯逸非常奇怪,他這樣的人精,是怎麼生出張紅娘那樣跳脫的女人的。莫非這女人把所有的精華都長在了身材上?
很快,他換上一件皂色的僧侶常服,帶著兩個內務司的外勤人員,消失在了鄴城的茫茫夜色之中。
……
高殷被人下毒毒死的事情,平民百姓或許還不知道,那些底層的官員或許也不知道,畢竟,現在高洋還沒有發喪。
但很多利益相關方,比如待在前線的段韶,比如坐鎮晉陽的斛律金,對此事的各種細節都知之甚詳。
齊州歷城今濟南市歷城區)的府衙後院,齊州刺史李祖升,正在院子裡觀星。
“爺……爺。”
李沐檀抱著一歲多正在咿呀學語的高承明出來,李祖升連忙接過孩子,裂開嘴大笑,看著高承明的眼神似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