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高伯逸從兩個女人的溫暖懷抱裡掙脫出來,來到獨孤家府邸的後門。
約定好的時間,魚俱羅老哥已經等候多時了。
“路線真的沒問題麼?”
高伯逸沉聲問道。
路線是魚俱羅老弟魚贊找的,這廝到底靠譜與否,高伯逸心裡也沒底,但是隻能試一試了。
畢竟綁架貴族少女都熟練如同吃飯的人,尋路的本事絕對不會差。
“主公放心,魚贊別的本事沒有,偷雞摸狗的本事一流。”
不知不覺中,魚俱羅叫高伯逸的稱謂都變了。他豈會蠢到認為參與如此機密還能全身而退離開對方?
高伯逸深夜讓自己陪伴出門,這種信任,已經容不得自己背叛,也絕不會讓自己將來離去。
與其猜忌,倒不如乖乖聽對方的吩咐。魚俱羅出身貧寒,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兩人避開巡夜的軍士,來到長安西城的牆根下,那裡果然有一個半人高的“狗洞”。
“大哥,我在這裡!”
狗洞那頭傳來魚讚的低聲叫喊。
佈滿塵土的門被推開,高伯逸和魚俱羅魚貫而入,三人朝著宇文泰四子宇文邕的府邸而去。
……
現在宇文毓的府邸周圍,全是宇文護的親信在守衛,但是對於宇文泰的第四子宇文邕,則幾乎沒有任何防衛。
甚至連明哨都沒有!
只有高伯逸知道,這一位無論是在這個時空,還是在前世的歷史書當中,都是毫無疑問的真命天子!
雖然他現在還是冷炤中的冷炤。
夜已經很深,這位宇文泰的第四子,依然在書房裡閱讀《左氏春秋》,他反覆讀著左傳第一篇的《鄭伯克段於鄢》,時不時點頭,又時不時的唉聲嘆氣。
鄭莊公手握大權,自然能跟自己那個偏心的母親和不成器的弟弟玩“欲擒故縱”的遊戲。
可如今宇文護大權在握,宇文泰一脈,權力被架空,就連柱國趙貴,昨天都被宇文護抓起來殺掉了。
這位自家堂兄宇文護,他究竟要走多遠,他究竟想走多遠呢?
宇文邕陷入深深的憂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