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高長恭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高彾拱手行禮。
自己那位“結拜大哥”,現在居然變成了自己的“姑父”,關係實在是太亂,以至於他有些無所適從。
世事變化太快,在淮南呆了半年,他感覺自己已經有些脫離時代。
他還是那個俊朗的少年,進鄴城的時候,還有很多無知少女朝他扔水果,可謂是不勝其擾。
但他的心智,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想在戰場上拼殺的無知少年了。
“九合等你很久了,就在書房裡,快去吧。”
高彾大方的請高長恭進門,沒有一點扭捏。
九合?難道是高伯逸的表字?
高長恭木然點頭,由高彾的貼身健碩女僕領著,來到一個有活泉的院落。
此刻他看到高伯逸正盯著活泉裡的泉水發呆,心事重重的樣子,便輕聲咳嗽了一聲。
“賢弟?來來來,我們進書房好好聊聊!”
高伯逸一看到高長恭,就拉著他進了書房,弄得這位遠道而來的“義弟”十分尷尬。
之前高長恭一直在猶豫,見了面以後,他到底是叫大哥呢,還是叫姑父呢?
不過現在總算是有結論了。
高伯逸還是那個高伯逸,還是性子有些跳脫,但卻很有能耐的那個追風少年!
兩人在桌案前對坐,對視良久,高伯逸忽然嘆了口氣道:“雖然我很想跟你談兄弟情,但我知道你肯定是帶著密旨來的。還是先說說公事吧。”
高長恭臉上一陣驚愕,隨即默然點頭,從懷裡摸出一個信封,已經被拆開了。
“陛下召我回鄴城,還帶著三千精兵,就是當初你甄選的那些人。
他讓我屯兵義平陵!那可是我祖父的陵寢所在!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義平陵在鄴城西北,現在的磁縣,大概離鄴南城幾十公里的樣子。
高伯逸終於明白了,高長恭現在還太嫩,沒辦法看透迷霧中的真相。
他心中瞭然,並非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樣看高洋看得通透。
當然,你現在跟高長恭說高洋的權謀佈局,他也未必能理解,他也不會明白高洋和婁昭君的矛盾在哪裡。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
“信你收好,我不看了,你也當自己沒來過。陛下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我只能說,此事只是一場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