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到胡床上,腦子裡卻是在想這次驛館大火的事情。
黑衣人裡面有幾個武藝高強的,最後居然還從舅父手裡走脫了!這很顯然是軍隊裡的人,而且級別不低,普通軍人是弄不到猛火油的。
但總感覺差了點什麼。
對了,動機呢?殺了陳蒨能有什麼好處?
那傢伙現在可不是陳文帝,就算未來陳霸先建立陳國,在一般人看來,皇位也輪不到陳蒨來坐啊。
可以說從身份上說,陳蒨一點吸引力都沒有,那為什麼有人要燒驛館殺他呢?難道是王僧辯?
高伯逸腦洞大開,隨即發現實在是有點離譜。
梁國現在自顧不暇,王僧辯也沒有跟陳霸先翻臉,他怎麼能掌控鄴城的情況呢?要知道建康到鄴城的距離可不近,快馬都要好幾天。
毫無頭緒。
……
鄴南城的皇宮書房內,穿著一身黑袍,袖口及衣領都繡著金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軟墊上。他對面正是跟高伯逸聊過一些話,卻沒套出什麼有用資訊的獨孤永業。
此刻他身穿便服,恭敬的跪坐,根本沒有當初在牢房裡的輕佻。
獨孤永業真正的身份,是文宣帝高洋身邊的中書舍人,乃是對方極為信任的心腹。
中書舍人,職官名,中書省的長官。西晉初設定,歷代名稱和職務不盡相同,北齊時主管誥令詔敕,可以看做是皇帝身邊的秘書;
“陛下,這是畢雲義剛剛送來的卷宗。那個高伯逸,我也親眼見到了,應該跟案子沒什麼關係。”
獨孤永業淡淡的說道,將厚厚一疊紙遞給高洋。
一頁一頁的看,高洋不說話,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喜怒來。
“這麼說,畢雲義的線索斷了?”高洋用指尖敲擊著自己的膝蓋,若無其事的問道,看起來並不是很生氣。
“嗯,有個驛卒今天早上在家被人吊死了,然後就追查不到了。”
獨孤永業將另一個卷宗遞給高洋說道:“今日上黨王高渙)送來戰報,他前些日子已經攻破東關,斬梁將裴之橫。他說……”
到這裡獨孤永業已經停下不說了,因為他看到高洋極力忍耐壓抑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