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
小思被嚇得指了指書房。
“少夫人,您說這沈氏夫人上次回來,幾乎鬧得滿城風雨。那時老爺怎麼沒發現呢?”
“估計那時汪知府一家剛被收押,還未判刑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白露霜雙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xue,小思這句話倒是提醒她。之前薛陌殤為了找她,也讓公公出動衙門之人,加上沈筱筱到處造謠生事,薛茗居然會不知。到底是隱藏得太好,還是故意裝作不知?她想不通,腦袋有點不夠用。站在書房門口,等候半天也沒見裡面有何動靜。
幾次想要上前去敲門,最後還是忍住了。裡面好不容易傳來聲響,除了鞭子聲,還有悶哼聲。鞭子的‘啪啪’聲,她能想象一鞭子下去,保證皮開肉綻,聽得心裡為之顫抖。公公這是在啟用家法,心裡更加擔心。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在書房外走了無數個來回,地都快被她踏平。左手握右手,右手捏左手,兩手成拳,只能幹著急。
薛茗拉開門出來已是晌午,見她站在門口,臉色難看至極,只是瞟了她一眼,隨即甩袖離去。白露霜心虛的低下頭,隨即走進書房,房間裡除了書墨香,還夾雜著一股血腥氣。
薛陌殤靠在地上,見她走進去,居然像個沒事人一般,露出一絲笑容。背上的衣服早已被鞭子撕碎,露出皮開肉綻的傷口。他臉色蒼白,額頭上掛著汗水。白露霜心痛得無以複加,眼淚不爭氣跟著流出來。
“娘子,今日起得可真早。某人貪杯,趁為夫睡著,和小思兩人喝得爛醉。我好不容易才將你揹回去的。”薛陌殤露出一絲苦笑,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怎麼樣,還痛嗎?”她伸手想要掀開衣服看看傷口,薛陌殤卻一把握住她的雙手。
招呼小思進來,想要將他扶回房去,可惜太重,壓根扶不動。最後,小思揮揮手讓她靠邊,彎腰一把將他背起。看他臉不紅,氣不喘,輕松的神情。白露霜驚得下巴差點掉地,她豎起大拇指,此乃女漢子,好厲害啊。白露霜瞬間對她崇拜無比,猶如滔滔江水一般。
薛陌殤的傷沒辦法躺著,只能趴著。白露霜吩咐小思去打一盆水來,她用剪刀剪開背後的衣服,當她看見那一條條傷口,就像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一般。胸口莫名一縮,那種感覺就像傷在自己身上一般。
“薛陌殤,你就是個傻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逞強,父親教訓得好。”
用水為他清洗完傷口,家裡沒有傷藥,又吩咐小思去買傷藥。
“聽說貼出告示,是已經判了嗎?”
薛陌殤點點頭。
“所有家當充公,被判流刑,苦寒之地。”
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快,楚王辦事一向如此。對於這種人,從不會心慈手軟。外界謠傳楚王一向不問朝事,可是隻有他知道,楚王只是不輕易出手罷了。汪知府寵愛兒子過了頭,被私慾矇蔽雙眼,之前搜刮的民脂民膏估計還來不及享樂,就已盡數充公。想想那苦寒之地,自古被流放至那裡的,沒有幾人能夠活下來。那裡條件艱苦,像他們一家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哪裡吃得了這種苦,只怕早晚要命喪於此地。
善惡到頭終有報。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此事想要就此矇混過關,估計不可能。”
“假如,為夫以後不再是捕快,再無養尊處優的日子,你還願意跟我一起吃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