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屈膝,雙手環住了膝頭,額頭抵住了雙腿,不由頭疼,她是真的頭疼了,這天香樓裡的烈酒,下肚以後時間長了,讓人昏昏然的。
她五髒六腑當中,都火辣辣的,燒得整個人都燥熱不安。
原本想得挺好的,在天香樓睡一覺,明天一過,再遇著謝聿多大怒氣都能承受,到時一刀兩斷幹淨利落,沒想到被他當面戳破,她心腸軟,這會兒說不出那些話來,真個是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懊惱,只聽啪嗒一聲,今朝茫然抬頭,卻是嚇了一跳。
謝聿解開了幔帳的扣子,隨後將幔帳在背後合攏,他緊緊盯著她的眉眼,伸手解開腰帶,正在寬衣!
顧今朝嚇得不輕,一下站了起來:“誒誒誒,你有話好好說,你脫衣服幹什麼?別脫別脫,我知道你生氣……可生氣不能解決問題,別別脫了!”
她上前兩步,一把攏住他衣衫,不叫他再脫。
謝聿眉宇之間,還有怒色:“我脫怎麼了?你來天香樓,不就打的這個主意嗎?這些日子,你躲著不回世子府,不也是想與我了斷嗎?來,我親自與你了斷。”
說著掙開她手,脫了外衫,狠狠摔了旁邊。
今朝可真是嚇得不輕,她從小就是男兒作風,喜歡誰也都願意哄著,見他惱怒差點上前認錯,可想起謝晉元那些話來,還覺了斷才好,否則傷了阿孃只怕悔恨終身。
後退了些,她別開了眼去:“謝聿,既然今日到此了,那不如就斷個幹淨,是我食言,終究抵不過世俗目光,道德倫常,你我兄妹,還是算了吧。”
謝聿已是脫了鞋去,抬腳上了床。
幔帳將最後的光亮遮掩了些許,天香樓都是紗簾,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情調。床上光線稍暗,顧今朝能看清他的臉色,見他欺近,怔住。
謝聿俯身,溫熱的氣息這就到了她的耳邊:“我若說,咱們兩個當中,有一個並不是親生的呢,你可信得?”
景嵐於她而言,定是最重要的一個人。
他故意說得含糊不清,可即便如此,今朝也是一把將他推開:“你胡說什麼!”
謝聿又來解中衣:“外面已是有人守著,天香樓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顧今朝,既然打定主意要與我了斷了,不如就親自斷了我這念想,就當今個是最後一晚,明日相見,就當兄妹。”
許是酒意上頭,她渾身都燥熱得不行,此時謝聿寬衣解帶,她光是瞥著就心如搗鼓,動彈不得了。
偏偏他人越發近了,還跪坐了她的面前:“嗯?斷還是不斷,若想斷,今日就當最後一晚,若不想斷,即刻與我離開天香樓,你可是想好了。”
他此時並無半分怒意,聲音慵懶,帶著致命的誘惑。
今朝臉熱心跳,可腦子還算清醒:“此話當真?”
謝聿連中衣都脫了去,回身躺倒:“那是自然,過了今晚,再由不得你了。”
這屋裡似有淡淡的香味,顧今朝回眸看著他,腦中空白一片:“好,橫豎也沒有以後了,不如快活一場!”
說著她也伸手解開腰帶,只一低頭的空,謝聿長臂一伸,已然將她帶倒。
她直接枕了軟褥當中,隨即他便咬住了她的唇瓣。
氣息交錯,賬內香暖。
矮桌上面的燭火不時跳著火花,映著幔帳上的兩道影子,糾纏在了一起。
夜色漸濃,春宵難耐,半夜起了風了,天香樓樓上不知哪個屋的一扇窗被風卷開了,啪啪扇動了好幾回,鴇媽媽帶著一幹人等都被圈禁在樓下不許上樓,世子府的侍衛隊盡職守在樓下,寂靜的夜裡多了不知多少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