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呼總管已在禦書房等候多時了。”
“知道了。”
快步走了禦書房去,劉世春又守在了門口,周帝指尖發麻,腳步匆匆。
走進禦書房,呼剛果然在了,周帝上前,人就跪了他面前,低頭道:“奴才該死,自始至終都未想過,顧家姐妹就在京中,那些年天南海北找個遍,只道她們真個火中喪生。卻不知她們從大火當中逃生之後,一路往北又往東,後來定居在了京中。現已查明瞭,京中盛名在外一嫁再嫁的景夫人即是顧家月華小姐,至於容華小姐這些年身子一直不大好,問了林家的老僕才知道,她神智一直不好,偶爾還瘋著,總是說夫君李郎會來接她,從前往事記不大清了,一直未嫁。不過月華小姐將她保護得很好,只不過有一事比較奇怪……”
周帝站在桌邊,伸手按在椅背上面,氣息已是不穩:“什麼事?”
呼剛猶豫了下,忙道:“這是顧大人私事,本不該妄議,月華小姐之所以改名換姓,許是因為産子,現在她身邊有一子名喚今朝,查了戶籍乃是淮地顧家,她對外聲稱與容華小姐乃是姑嫂,說那孩子即是顧大人的遺腹子。淮地的戶籍老奴從前查過,並無此人,現在一查就出來了,卻不是有心還是無意,定是有人幫著她們改了戶貼。”
周帝聞言回頭:“今朝?顧今朝?”
他已經想起了那個孩子,在老太傅那,曾有一面之緣,少年生來笑面,眉眼間真與容華相像,不知怎的,心尖上顫了又顫。
呼剛猶豫道:“現已查明,可要通知顧大人?”
周帝嘆息,回身坐下:“此事不能被外人所知,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天還是眷顧了我,想必他知道了,快馬加鞭即刻就回來了。”
呼剛點頭:“可從京中到北方極地,這一來一回就得小半年了。”
是了,周帝點頭:“即刻修書一封,快馬加鞭送到流沙鎮,交於顧良辰手中,命他即刻回京。”
呼剛忙是稱是,想來想去,又是支吾起來。
周帝目光灼灼:“什麼事,無需吞吞吐吐,有事直說。”
呼剛想了下,好言相勸:“皇上小心些,暫時還不能讓雲貴妃知道身份,一旦訊息被人悉知,只怕朝綱不穩,大周不平,就連貴妃人身安全也難以保證。”
周帝垂眸:“在她面前,如何能瞞得住,如此巧合必定有人在背後推動,太子親自送進宮中來,只說尋到與畫中女子一模一樣的人,他定是有所懷疑,百般試探。可就算是這樣,朕也斷然不會再讓容華離開身邊一步,今時不比當年,朕再不會心軟了!”
呼剛跟隨他多年,聞言更覺唏噓:“太後身子是真不好了,皇上得空還是去看看她老人家吧,她只為了這江山社稷,這麼多年了……”
話未說完,男人冷冷目光已掃了過來。
驚覺失言,呼剛連忙岔開了話題:“景夫人如今接了長公主的單,去南方採料,據我所知,晉王爺也隨著去了,其中關系還需整理,只怕得等他們回來再查明瞭。”
周帝沉吟片刻,嗯了聲。
呼剛在禦書房將能查到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向他講了一番,周帝一直沉默,只聽到景嵐因秦家有意提親,想將顧容華許給那個混賬兒子而離了國公府時,拂袖摔了茶碗。
時候不早了,皇宮裡的夜,總是這般寂靜。
周帝來回在禦書房踱著步,按奈不住到底還是走了出來,呼剛已是領命離去,劉世春在前面給他提著燈,問他要到哪個宮裡去,他沒有說話。
劉世春在他身邊已是多年,到底還是走了德軒殿去。
殿中燈光微亮,小宮女迎將出來,顧容華已是歇下了,周帝讓劉世春挑了牌子,這就走了進去。
春花和秋月跪了一旁,他擺手讓她們先下去,吹了燈火一個人來到了容華床前。